頭頂一聲悶哼。
剎那間的頭暈目眩后,我聞到了空氣中極淡的血腥味。
因為身高差距,我剛好砸到他嘴上,估計是他牙齒被砸滲了血。
趁他吃痛松手,我連忙將其推開。
右手邊有一個觀賞性的花瓶,在蔣鴻升再度撲過來時,我抄起花瓶,朝著他頭部重重砸去。
一聲脆響。
花瓶頃刻碎開。
一同響起的,是蔣鴻升的低吼聲。
我不敢再耽擱,拉開門,轉身便跑。
不知怎麼,耳邊竟隱隱傳來了岑翊的聲音。
低頭看了一眼。
竟是我始終攥在手里的手機。
剛才爭執中,不知怎麼撥到了緊急聯系人。
分手三年,我的緊急聯系人,始終都是岑翊。
我跑到樓梯前,并飛快說道,「東湖別墅區,18 棟,快來……」
話剛說完,身后便響起一陣腳步聲。
緊接著,手機被搶走,狠狠砸在地上,屏幕瞬間碎開,繼而黑了屏。
蔣鴻升到聲音響起在頭頂。
「想跑?」
下一秒,我只覺著頭發被人狠狠拽住,另一只手則緊緊扣住我肩頭,將我硬生生拖上了樓梯。
8
蔣鴻升將我拖到了床上。
任我如何哭喊掙扎,還是掙不開他的束縛。
他頭上流了血。
嘴里被我撞破,森白牙齒間染了幾分紅,再加上那雙陰翳的眼,在昏暗房間中更顯可怖。
「跑?」
他冷眼看我,一巴掌重重甩下。
他壓在我身上,濃郁酒氣令人作嘔。
「老子當年就看中你了,不過后來那個路什麼懷孕了,難纏得要命,我根本沒心思去找你。」
他緊緊壓著我的手,冷笑道,「三年了。」
他騰出一只手,緩緩摩挲著我的臉。
「我始終惦記著你這張臉。
」
我聽得一陣反胃。
「呸!」
我朝他臉上狠狠啐道:「惡心!」
這個舉動似乎刺激到了他,蔣鴻升用手揩去臉上的口水,神色也瞬間冷下。
驀地。
身前一涼,衣服被他扯開。
我驚呼一聲,想要伸手去捂著衣服,雙手卻被他緊緊按住。
我拼了命地掙扎,卻無濟于事,而且——
我忽然看見,門口站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媛媛?!
她光著腳站在門口,呆呆地看著我們。
直到對上我的目光,她才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并朝著床邊跑來。
「媽媽……」
「你放開媽媽!不要欺負媽媽……」
她跑到床邊,肉乎乎的小手拼命扯著蔣鴻升衣角。
「滾!」
他厲喝一聲,竟抬腳踹向媛媛!
三歲的小女孩,哪里經得住成年男人用了力道的一腳?
她幾乎被踹飛出幾米遠,倒在地上,撞到了腦后,哭嚎不止。
9
我心疼得厲害。
三年。
媛媛雖與我沒有血緣關系,可我養了她三年,她從學話起便奶聲奶氣地叫我媽媽。
我捧在掌心里的小公主,被她的親生父一腳踢出幾米遠。
我死死咬住蔣鴻升肩膀,頭頂是他吃痛的低哼聲。
手一松,我連忙將他推開,踉蹌地跑去了媛媛身邊。
「媛媛。」
我抱起她,才發現自己雙手顫得厲害。
小家伙被嚇到,窩在我懷里放聲大哭。
我知道自己抱著孩子逃不出去,便深吸一口氣,轉頭看他。
「蔣鴻升,媛媛是你女兒!」
他怎麼忍心下手!
他揉了下剛被我咬的肩頭,笑容冷漠,「誰知道是和誰生的。」
「她只談過你一個男朋友!」
我抱著媛媛,冷眼看向他,
「你不信可以去做 DNA,你不認她沒關系,我養,但你不能侮辱漫漫。
」
和他說這些,一半是因為憤慨,替漫漫鳴不值。
還有半數原因是——
我在拖延時間,等岑翊過來。
抱著媛媛,我絕對逃不出去。
蔣鴻升笑了。
他站在床邊,似乎也知道我抱著孩子逃不出去,甚至還點了一根煙。
他笑。
「就算是親生的又如何?」
「那天你在醫院也看見了,我老婆懷孕了,男孩。」
「我根本不缺子嗣。」
「一個野女人生的女兒,也想進我蔣家的門?」
我氣得身子微微顫抖著。
路漫漫,你個蠢女人,這就是你為之生兒育女,甚至付出生命的男人!
我深吸一口氣,還想再說些什麼來拖延時間時,蔣鴻升卻忽然滅了煙,走上前來,一把推開我懷里的媛媛,再度拖起我向床邊走去。
他喝了酒,力道大得驚人。
房門口,是媛媛驚恐的哭喊聲。🞫ĺ
剛剛便已被半扯開的衣服,這次徹底扯開。
我顫栗著,絕望地掙扎。
忽然——
似乎有人出現在門口。
我偏著頭,視線穿過蔣鴻升腋下,剛好看見了來人。
是岑翊。
他飛快跑過來,一把將蔣鴻升扯開。
我拼了命也無法掙脫的蔣鴻升,卻被岑翊按在地上打。
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而我怔怔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竟都忘了反應。
10
如果不是警察趕到,蔣鴻升估計會被岑翊當場打到半死。
岑翊來之前報了警。
我們一同被警察帶走。
做了筆錄,岑翊送我和媛媛回家。
小家伙哭累了,窩在我懷里睡到很沉。
岑翊在我家留了下來。
他睡在客廳。
夜里,我起床上廁所,很輕微的腳步聲,他還是瞬間坐起身來。
我知道,他在擔心我。
我也想盡量表現得平靜些,不讓他擔心。
可一想起今晚的遭遇,想起蔣鴻升那張陰翳的眼,我便止不住顫栗。
一想便覺著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