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我的丈夫肢解后,釘進了客廳的地板中。
我對外界的人哭訴丈夫失蹤了,求他們幫我找他。
我以為我能一直這麼隱瞞下去。
直到……客廳的地板里傳來了指甲的抓撓聲。
1
我握著手術刀,雙手不見一絲顫抖,冷靜地拆分著手下的尸體。
哪怕……這具尸體是我的丈夫。
沒錯,我將我的丈夫殺了。
我的手摸到了他尚且溫熱的血液。
鮮紅的,黏膩的,幾乎鋪滿了整個地面。
強烈的血腥味讓我有些反胃,就像他這個人一樣。
我用黑色的塑料袋將他的肢體裝了進去,又用透明的塑料膜纏得嚴實實。
我將客廳的地板拆開,將他的尸體放進去。
塑料袋被碼得整整齊齊。
他一定很開心吧,畢竟,他死后樣子都是一絲不茍的呢。
我微笑著,將木板用釘子重新釘好。
2
周圍的朋友貌似發現我的丈夫不見了。
我面色憔悴,眼眶紅腫,儼然一個思念丈夫的脆弱妻子的形象
「啟鳴他……他公司欠了好多錢,那些人幾乎每天都會找上門來,他……跑出去躲債了。」
我哽咽得不能自已。
宋啟鳴的父母心疼我,中秋節的時候還特意來了家里陪我一起過節。
餐桌上,宋父宋母自己也在偷偷地抹眼淚,卻還耐心地安慰我。
并且給我轉了兩百萬讓我還債。
他們不知道。
他們日思夜想的兒子,就躺在他們腳下。
3
他們沒有選擇報警,只是私下里偷偷地派人尋找宋啟鳴。
我以為我能一直這麼隱瞞下去。
直到……
我聽到了客廳的地板里傳來了指甲的抓撓聲。
4
家里的暖氣停了,夜晚有些冷。
我將自己全身裹進了被子里。
我合上手機準備睡覺。
似夢似醒間。
「刺啦——」
一聲異響傳進我的耳朵,讓我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
「刺啦——刺啦——」
聲音越來越響,也越來越急促。
我聽清了。ყƵ
這聲音是從客廳傳過來的。
我掀開被子下床。
屋子里冰涼的空氣讓我瑟瑟發抖。
好奇怪,怎麼會這麼冷呢,以往也是這麼冷的嗎?
我來到了客廳。
那聲音仿佛聽到了我的腳步聲,變得更加躁動。
我整個人僵立在原地,沉默地望著聲源處。
那是從地板下面傳來的。
而那塊區域,正好藏著我丈夫的尸體。
5
屋內的溫度仿佛降至冰點。
我抬腳一步步走過去。
蹲下身,用手指摸了摸那塊木板,音色有些顫抖:
「別撓,別撓了宋啟鳴,你活著的時候不放過我,死了也不想讓我安生嗎?」
聽到我的話,刺耳的抓撓聲果然停下了。
我扯起嘴角僵硬地笑了笑,輕輕叩了兩下地板。
「你要乖乖地在下面,知道嗎?」
……
我躺回床上,做了一天的手術讓我極度疲倦。
很快,我的意識逐漸模糊——
「南南……」
「南南,我好痛啊南南,你放我出來好不好?」
陰冷的氣息落在我的耳邊,讓我的頸側泛起雞皮疙瘩。
「嗚……」我發出一聲嗚咽,掙扎著想從睡夢中清醒。
「別來找我了,宋啟鳴……」
一只冰涼的手縛上我的脖頸,漸漸收緊。
「我好孤單啊南南,你下來陪我好不好?」
「我很想你,南南。」
空氣逐漸從肺部抽離,強烈的窒息感讓我從夢中醒來。
靜謐,陰冷,房間內只有我一個人急促的喘息聲,還有鬧鐘的滴答聲。
亮著的手機屏幕散發著微弱的光,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呼……」原來是夢啊,我摸了摸額頭的冷汗,劇烈的心跳逐漸平復。
「像我這種無神論者竟然也會做這樣的夢,果然是虧心事做多了。」我自嘲地笑了笑。
6
第二天的鬧鐘準時響起,我艱難地從被子里爬出來。
我睡眼惺忪地打開水龍頭洗漱。
臉一沾水,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溫熱的、黏膩的、強烈到刺鼻的血腥味兒沖進我的鼻腔。
我睜開眼,入目的是刺眼的紅,正汩汩地從水龍頭里流出來。
霎時間,大腦嗡鳴,我感到一陣眩暈,緩緩看向鏡子里的自己。
鏡子里的女人面色憔悴,臉上、手上沾滿了血液。
滑膩的血順著的我的臉頰滴入領口。
耳邊一陣陰冷的風拂過,一張青白的,略有些腫脹的臉緩緩地貼上了我的臉側。
那張熟悉的、屬于我丈夫的臉看向鏡子里的我,然后緩緩地扯出一個笑,他的笑容越來越大,嘴角也越咧越開,幾乎要拉到耳朵,殷紅的舌頭在細密的、尖銳的牙齒間若隱若現。
「想我了嗎,南南?」陰冷的氣息吹入我的耳道,讓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凝滯。
「啊——」一聲驚叫。
我癱軟在地,瞪大雙眼急促的喘息著。
清澈的水流正細密地從管道流出。
什麼都沒有,沒有濃烈的血腥味,也沒有青白腫脹,帶有尸斑的臉。
一切都是正常的。
只是我的幻覺罷了。
7
「陳醫生,你的臉色有些不太好,是昨晚沒有休息好嗎?」
同事小唐關切的話語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扯出一個笑,「沒事,就是有些失眠。
」
對方點點頭,看著我欲言又止,「陳醫生,你也別太難過了,你丈夫肯定會回來的。他那麼愛你,肯定不會拋下你的,你倆可是咱們醫院公認的神仙眷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