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手松開一只,緊接著「砰」一聲,傳來林燕月的痛呼。
劉惠星已經徹底陷入癲狂,打定主意要在今天殺掉方浩然這個孩子!
掙扎許久,我終于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了美工刀。謝天謝地,方浩然穿的還是昨天睡覺時的那套睡衣。
推出小刀,我用僅存的力氣劃在了劉惠星的胳膊上。
可是劉惠星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手連抖都沒抖一下。
我想再給她一刀,可惜因為缺氧,我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16.
醒來時,我躺在方浩然那張小床上。
外面的天色還沒有徹底暗下去。
我強忍著身體的不適下床,打開房門。
正如我發現方默文逃走的那天一樣,劉燕月此時也弓著背細心地清理著客廳地板上的血跡。
劉惠星不知道去了哪里,但看這出血量,應該也是兇多吉少。
看來關鍵時刻是劉燕月出手打傷了或者說打死了劉惠星,然后救了方浩文。
我在劉惠星面前多次暗示她妹妹跟方默然的不正當關系,以為她能替我解決劉燕月。
沒想到被解決的那個居然是劉惠星。
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
劉惠星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居然會失算在她看上去膽小怕事的妹妹身上吧?
我悄悄關上門。
這個時候出去可沒有什麼好事,別沒被劉惠星掐死,最后因為撞破劉燕月處理現場也一起被宰了。
方默文被不知名的人殺了,劉惠星被自己妹妹殺了,現在就只剩下劉燕月了。
只要她今晚留在劉惠星家里,那一切就都能結束了。
重新躺回床上,我看著鬧鐘緩慢走動,既著急,又充滿了對一切即將塵埃落定的喜悅。
回到身體后,我快速換上出門的行頭,帶上工具。臨走前,我把黑蟲用棉布裹著塞進了兜里。
這種邪性的東西不應該繼續留在世上,等事情了結,我會帶著它一起離開這個世界。
我將油門踩到底,拼命往劉惠星所在小區趕。
輸入公寓的密碼,門應聲而開。
客廳的燈亮著,劉燕月有很大可能還沒離開。
「誰?」警惕的驚呼聲響起。
我不再猶豫,果斷地推開門朝里走去。
劉燕月手里拿著把水果刀,刀尖正對著我:「是你,你來干什麼?」
「你不想知道方默文為什麼還沒回來嗎?」我嘴角含笑,朝他走去。
劉燕月并沒有放下刀,不過神色松動了一些:「為什麼?」
「他死了。」我咧開大大的笑。
「不可能!」劉燕月下意識反駁,「我昨天才跟他通過電話!」
看著我臉上的笑,劉燕月恍然大悟似的說道:「是你!是你殺了默文是不是?」
我搖了搖頭:「不是我,只是有人把他的尸體當做禮物送給了我,我還拍了照片,你要不要看?」
劉燕月臉色慘白,兩行淚滑落臉頰。
我把手伸進口袋,裝作掏手機的樣子。
在劉燕月下意識看過來的一瞬間,我一只手捂住口鼻,緊閉雙眼,另一只手里的防狼噴霧對著劉燕月的方向一陣狂噴。
刺鼻嗆人的味道彌散開來,與此同時響起劉燕月的慘叫和刀落地的「當啷」聲。
扔掉噴霧,我從口袋里掏出護目鏡帶上,幾步走到劉燕月身前。
我將她反身壓在地上,扯著她的頭發迫使她露出脖子,刀架在脖子前方一兩公分處。
「說,你跟方默文是怎麼害死藍藍的?」
劉燕月雙眼緊閉,眼周又紅又腫,鼻涕眼淚一起流下來,只一個勁地哭嚎,并不回答。
「快說!」我把刀逼近幾分。
刀刃碰到的地方,皮肉就像是熟透的果子一樣滲出鮮紅的汁水。
可大概是眼睛的疼痛蓋過了脖子上的,劉燕月仍舊沒有開口。
我把劉燕月的腦袋狠狠砸向地面。「啊!」劉燕月總算有了別的反應。
「告訴我,藍藍到底是怎麼死的?」我已經失去耐心,只希望快點兒得到解脫。
「不是我,不是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放了我吧,藍藍真的不是我害死的!」劉燕月狼狽求饒。
「我不是在問你藍藍是不是被你害死的,而是問你跟方默文到底是怎麼害死她的!你說出來,替我作證,最多只是個幫兇,方默文是主謀。但是你不說,我就先殺了你,再殺了方默文!」
「默文沒死,默文沒死是嗎?你之前都是騙我的?太好了,太好了。」
沒想到劉燕月聽到我這麼一番話,竟然只注意到了這一點,看來她對方默文的感情真不一般。
離復仇成功只差一步,我失去了耐心,不再打算哄騙劉燕月:「你再不說,我這刀子可要把你這張臉給劃花了。」
刀尖在劉燕月臉上游移,她強忍著痛楚,一動都不敢動。
「或者我直接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寒光在眼皮上停下。
我想劉燕月應該也感受到了,眼皮抖個不停。
「我,我確實沒注意到藍藍的飯盒里有蝦仁,那天太忙了,我根本沒有時間去關注這些!」劉燕月的話剛開始還有些磕磕絆絆,到后面越說越流暢,簡直都快把自己說服了。
我手腕往下一壓,劉燕月的慘叫聲簡直要把天花板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