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拿藍藍當借口。
他怎麼能?
他怎麼敢?
方默文被我突然出聲嚇了一跳,不悅地擰起眉,「你又在發什麼神經?我說錯了嗎?要不是你,藍藍也不會過敏死掉!」
胸口不停起伏,我手抖得不成樣子,失血帶來的眩暈也一陣一陣襲來。
我緊緊盯著方默文,看他的神情從憤怒不解到疑惑茫然,然后緩慢地向一旁倒去:「你……水里……」
他徹底暈過去后,我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繩子把他手腳捆在了一起。
我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接近四點半,離我再次附身到方浩然身上還剩兩個小時左右。
我從冰箱冷凍區拿出冰格,把冰塊全部倒進塑料盆里,然后接滿水,朝沙發上的方默文走去。
冰水混合著冰塊兜頭澆下,在本就涼爽的空調房里滋味并不好受。
方默文被刺激得醒了過來,還沒睜開眼,先左右掙扎了起來。
可惜手腳被綁,他就只能弓著身體像蝦米一樣任我宰割。
「你要干什麼?劉菲菲你瘋了!你個瘋女人,害死藍藍還不夠,你居然還想殺了我!」
這個時候他還在嘴硬。
我從房間里拿出還沾著我血跡的刀,走到方默文跟:,「藍藍是你害死的!是你跟劉燕月那個賤人合起伙來害死的!」
「劉菲菲,我看你真是瘋了。藍藍是吃了你給她做的便當死的,你不想承認就算了,還想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他不承認沒關系,還有兩個小時,我會讓他慢慢想起他做過的事。
8.
【走】
【要走】
腦海里黑蟲傳遞過來的信息讓我清醒過來。
理智回籠,眼前的血色讓我驚得倒退一步,差點被椅子絆倒,刀脫手而出,扎到方默文小腿上。
可他只是抖了抖,就沒了其他反應。
我慌亂地看了眼時間,還剩半個鐘頭。
手忙腳亂地把方默文連同他身下墊著的塑料布一起拖進主臥,鎖上門。
最后幾分鐘,我跑進浴室沖了個戰斗澡,草草擦干。
走進藍藍的房間,反鎖上門,蜷縮在那張小小的床上,我閉上了眼睛。
嘴里還殘留著若有若無的鐵銹味,但困意還是迅速襲來。
短短幾十秒后,意識像是墜下懸崖,我猛地驚醒。
「浩浩,浩浩,快起床!」
我揉揉眼睛,看到了站在床邊的劉惠星。
我聽話地起身穿衣洗漱,吃完了早飯,被送到幼兒園。
劉惠星急匆匆地開車離開,想必因為丈夫大半夜趕去前妻家結果徹夜未歸還聯系不上這件事,讓她產生了一些不好的聯想。
「浩浩,你爸爸是不是昨天回來了呀?」劉燕月避開人群,小聲問我。
我一笑,張開雙手夸張比劃道:「嗯,爸爸還給我帶了禮物,這麼大一架飛機。」
劉燕月挪動一小步,繼續問道:「那你媽媽怎麼不開心啊?是不是跟你爸爸吵架了?」她的期待和喜悅不加掩飾。
我歪歪頭,思考了一會兒:「沒有啊,爸爸媽媽沒有吵架,昨天媽媽還親爸爸了呢!」
劉燕月笑意一僵,立馬恢復過來:「那是不是你做壞事惹媽媽不開心了啊?」
「我沒有,我是好孩子,沒有惹媽媽生氣!」我蹙起眉頭,故作不開心,「就是我今天上學前,想跟爸爸道別的。媽媽不讓,說爸爸已經去上班了。可是爸爸明明都是在我去了幼兒園以后才去上班的,媽媽騙人!」
劉燕月聽了,若有所思,摸了摸我頭頂,到一旁打了個電話。
我猜是給那個渣男打的,因為她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沒人接。
當然沒人接,我不僅沒把渣男的手機關機,還特意充上了電,保證這一整天給他打電話的人都不會聽到「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手機沒關機,可偏偏電話就是不通,這種抓心撓肺的感覺,連開胃菜都算不上。
我一蹦一跳地進了教室,心情難得有些明朗起來。
可想到審問時自己身上出現的異常,以及直到昏過去都不肯承認自己害死藍藍的方默文,明朗的心情又立馬灰暗下去。
這種附身的方法只是我小時候無意中在阿爸房間的一本書上看到的,具體的附身時間和副作用都不清楚。
昨天那種失控的感覺讓我本能覺得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我并不覺得自己認錯了兇手,我沒有證據,可一切可能都指向他。
即使沒有藍藍的事情,他背叛了我那麼多年,也足夠我這麼做了。
既然從他嘴里套不出話,那或許可以另找一個突破口。
走廊上,劉燕月矮身跟一個小女孩說著話,臉上帶笑,美麗極了。
9.
放學的時候,劉惠星來得比以往遲了半小時。
「浩浩,走吧。」劉惠星牽起我的手,語氣沒了一貫的溫柔,有些兇。
「姐,是不是姐夫出了什麼事?」劉燕月追上來低聲試探。
家丑不可外揚,即使對象是自己的妹妹,劉惠星也沒打算開口,隨意敷衍了幾句就離開了。
回到家,我在餐桌上吃著肯德基外賣,看劉惠星在客廳一遍又一遍地給方默文打電話。
最后劉惠星狠狠把手機往地上一砸,崩潰地抱頭蹲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