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團?
俞昕問:「其他人呢?」
賀敏說:「都怪我自己找事兒吧,那天有兩條路線,一條是往敦煌去的一日游,另一條是來佐勒,我對壁畫什麼的不感興趣,然后那天就選了佐勒。除了我,還有一家人,但臨行前,小孩發高燒,他們就沒上船。」
俞昕聽完,有些唏噓,不過她總覺得哪里不對,一時想不出來,又問老者和小男孩。
一問才得知,倆人竟然是祖孫,四年前被拐到這里來的。
四年前?
俞昕的心又提了起來。
老人說:「我帶著小宗出來打工,誰知就被黑心老板拐到這里了。」
老人還說,每一批次的人都不一樣的,俞昕和賀敏算是同一批次,所以是橙色的囚服,而老人和孫子小宗則是藍色的囚服,上面的號碼分別是 52,53。
「四年前?」
「嗯,四年前,當時娃兒才九歲,現在都長這麼高了。」宗老爺子有些感慨地摸了摸小宗的頭。
小宗笑了笑。
俞昕眼皮一跳一跳的,也在這時,她腦子里的弦終于撥動,她知道哪里不對勁了!
「你、你們,心態還挺好。」
賀敏道:「不好不行啊,在這里,是有機會活下去的知道不?」
聽賀敏講這件事情的時候,俞昕看到他的眼睛里閃著光。
宗老爺子補充說,被分配到這一片的,大都是能活得比其他區域久的。
誰不想活得久一點呢。
身體素質好的,被分配到他們這里,年紀大的干勞工;青年至中年的,挑選器官割,留條命;年紀小的再養養,說白了就是種公,留著精子制造新人,一路循環。至于女人,大部分都是充當生育機器,多人用,不在乎孩子爹是誰,等到沒什麼用了的就割器官。
俞昕還想問些什麼,門又被打開,進來兩個兇神惡煞的男人,拽著俞昕就出去,俞昕下意識掙扎可又想起老宗對她說,在這里不要抵抗,抵抗者的下場就是死。
俞昕任憑男人把她帶走了。
要經過一段布滿藤蔓草的小徑,是個緩坡,筆直走了大概十五分鐘,入眼的是一排排的平房,四周種滿了高聳的松柏,俞昕喉嚨滾動,頭皮隱隱發麻,她突然想到了集中營,還想到了慰安所。
在大山深處,竟然還詭異的存在著這些東西。
俞昕想,要是真的如老宗所說,這里是把女人當做生育機器的地方,她特碼一定跟那個男的同歸于盡,死之前斷了他子孫根。
但事實卻不是,走進去后發現竟然意外的整齊,設備齊全,看得出來,是個小型醫院。
男人把俞昕交給了一個護士,護士帶著口罩,低眉應著,態度不算友好,只是淡淡的跟俞昕說了句跟她走。
俞昕問她:「帶我來這干什麼?」
護士一板一眼回答:「做婦科檢查。」
「做這個干什麼?」
「沒毛病就要開始備孕了。」
備孕個鬼。俞昕想。
走進一間簡陋的換衣室,俞昕看到了陸蕓,她正對著一面鏡子在脫衣服,又通過鏡子看到了她后邊的俞昕。
陸蕓像是沒看到她似的,繼續脫下了她的底褲,從容的走進了里面的檢查室。
但沒過一會,里面就傳出了陸蕓的尖叫,「我怎麼可能有性病!你們檢查錯了!」
「指標上都寫著了,拉下去吧。」一個平穩冷靜的男聲回答她后似乎又笑了一下。
俞昕聽到聲音心臟猛然間抽緊,她倒死都忘不了這個聲音。
就是這個聲音,失蹤四年后在一個深夜電話打給她,話未說完又掛斷,引得她一路找過來。
「下一個。」
俞昕臉色慘白,她愣愣看著路蕓軟趴趴的被人扛了出去,她突然又一個踉蹌,后面的護士推了她一把。
俞昕被推了進去。
手術燈亮的刺眼,可俞昕還是從光暈中看清了對面男人的容貌。
白大褂,平光眼鏡,坐在顯微鏡前認真看著切片樣本。
一切都那麼熟悉。
「躺上去。」他說。
俞昕沒動。
男人放下手中的樣本,對外面的護士說了句:「小玲,你回去吧,這個我先自己留著。」
沒一會,外邊響起了關門的聲音。
壓著俞昕過來的兩個男人路過手術室的窗臺,笑瞇瞇地吹著口哨,調侃道:「好久沒見劉醫生留下女人了。不打擾了。」
那劉醫生說:「慢走。」
手術室陡然間又安靜了下來,良久,劉醫生起身,對著裸體的俞昕張開雙臂,笑得明朗:「昕昕,見到我不開心嗎?不過來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