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手舉著一杯香芋奶茶,頭上一撮劉海不聽話地翹起來,看上去呆萌又好笑。
我「撲哧」地笑出來。
……
兩個小時過去了,裴寒沒回我消息。
「申請時空穿越」6 個字孤零零地躺在聊天界面上。
我打電話過去,手機響了半天,沒人接。
我申請視頻聊天,鈴聲響了,依然沒人接。
我看了看表,已經晚上 6 點了。
一陣歡快的音樂鈴聲,我的電話響了,一定是裴寒。
4
「月月,今天感覺怎麼樣啊?」是曉光。
我一陣失望:「我很好,已經出院了。」
「我剛下班,正好過去看看你。」
「你累了一天了,不用過來看我,有媽媽陪著我呢。」
曉光還有點不放心,又叮囑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我悶悶不樂地吃過晚飯。
等到半夜 12 點,裴寒依然沒回消息。
5
早上醒來,裴寒總算回消息了。
「我昨晚應酬客戶,喝多了,今天才看到。」
我發了個憤怒的表情包:「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他「拍拍」我:「別擔心。」
「我懷孕了,你是不是感覺有壓力?」
「沒有。」他遲疑了一會兒,「我只是不想讓孩子綁住你。」
這是什麼意思?
「有了寶寶,我們會陪伴他一起長大,他會叫我們爸爸媽媽,我們的生活才圓滿啊。」
「可生活總是充滿變數的……」他欲言又止,「算了,我要上班了!」
我再發過去一條消息,他沒再回我。
6
裴寒變了。
自從我懷孕后,他經常不回我的消息,不接我的電話。
偶爾回消息,總是說工作忙、應酬多。
他以前從不這樣。
作為外派的銷售經理,他常年在外。
每天中午和晚上,他雷打不動地給我打電話,一聊起來就沒完,用助手小張的話說:「狗糧吃到撐死!」
不僅裴寒變了,媽媽和曉光的態度也令人迷惑。
我抱怨裴寒最近不和我聯系,兩個人都態度怪怪的,吞吞吐吐。
難道他們知道些什麼?
我去翻裴寒的朋友圈,還是他兩個月前發的一條有關公司的工作動態,他平時本來就不太喜歡發朋友圈。
除了不太和我聯系,裴寒似乎一切都沒變。
過生日那天,我接到了裴寒派人送的花,依然是我最喜愛的白玫瑰。
生日禮物是一條鉑金手鏈,樣式是我喜歡的,我曾和曉光說過喜歡這樣的手鏈,一定是裴寒偷偷地問了曉光。
我為自己的疑神疑鬼感到可笑,裴寒只不過是工作忙罷了。
可裴寒昨天告訴我事情太多,十一假期不回來了,這讓我很失望。
去年中秋節,他提前回來,跑到學校接我下班,想給我一個驚喜,可沒想到那天學生考試,我提早下班了,他一個人等到天黑。
今年「十一」和「中秋」雙節趕在一起,我一直盼望他早點放假,可他居然不能回來了。
算了,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
我在網上訂了今早的票。
臨近雙節,高鐵上乘客滿滿。
我對面是一對小情侶,兩人靠在一起分享一副耳機聽歌,像當初的我和裴寒。
我是樂盲,樂理一竅不通,唱歌五音不全。
裴寒正好相反,一把吉他彈得出神入化,在我家樓下的廣場開了一個業余吉他班。
第一次相遇時,他坐在門口調弦,我被一群跳廣場舞的大爺大媽圍攻。
他們要我挪車,說我侵占了他們跳廣場舞的地盤。
可這明明畫著停車位。
我跟他們講道理,他們說他們就是硬道理,車不挪,如果有啥損傷概不負責。
我氣不過,跟領頭的大媽理論,大媽訛詐,說被我氣犯病了。
被一群不講理的人威脅,我委屈又憋屈,裴寒走過來,拍拍我肩膀,示意我先把車挪了。
我瞪他一眼,不情愿地去挪車。
大爺大媽們得意洋洋,趾高氣揚地跳起來。
可剛跳了兩下,就跳不下去了。
裴寒把高音炮的兩個大音箱放在門口,放起了高亢入云的嗩吶獨奏,一曲肝腸斷,大爺大媽們的動作都風吹楊柳般,變了樣。
大媽們不干了,圍著裴寒要他關音箱。
裴寒裝傻充愣,大媽氣急了去拉扯他,他立即坐到地上又哭又鬧,說心臟病犯了,要叫 120。
大媽們瞠目結舌,沒想到自己的拿手戲碼被人搶了。
我「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最后,鬧騰了半天,廣場舞也沒跳成,大媽們悻悻而去。
我伸手去拉賴在地上的裴寒:「起來吧!他們走了。」
他一躍而起,雙眼亮晶晶地沖我一笑:「不生氣了吧?」
他的笑容亮得晃眼,我心跳漏了一拍,低低地「嗯」了一聲。
他笑嘻嘻:「惡人自有惡人磨,你這樣的乖寶寶,一看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我哭笑不得,哪有自稱自己是惡人的!
「喂!小紅帽,加一下微信啊,我叫裴寒!」
「你叫我什麼?」
「小紅帽啊!」
「你怎麼亂給人起外號?」
「哈哈,你又乖又笨,就是小紅帽本帽啊!喂,喂,你別走啊,你還沒……」
……
7
5 個小時后,我站在裴寒公司的辦事處前。
小張對我的到來大吃一驚,他先匆忙地出門打了個電話,然后告訴我裴寒剛被調往西安的分公司,今早走的,現在應該在飛機上了。
我感覺小張在掩飾什麼,可一問他三不知,裴寒確實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