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住在我家,看著村里人天天對我們家指指點點,他不知道怎麼辯解,最后……投了河。」
「所以你就冒充你哥,來到新海市想殺了周曄興一家給你哥嫂報仇?」我追問道。
說著他攥緊了拳頭:「我確實想殺了他,可還沒等我動手,我就聽說他們一家被滅了口,還被人剁了頭。我起初不知道是哪個英雄好漢干的,但他做了我想做的事情。可是我沒想到,有人綁架了我老婆兒子和我大哥的女兒,威脅我必須參加今天的酒宴,否則就殺了他們,我不得已,只能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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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什麼懷疑余仇?」
他從身后也拿出一張照片。
里面是一群小孩,大概初中生年紀,其中兩個體形魁梧一些的正押著一個瘦小的男生跪在地上。
瘦弱男生的頭被人壓著,一點點靠近地面。
從照片中能看到地上有一坨黑色的東西,有可能是動物的排泄物。
還有一個人正站在他身前,揪著他的頭發,只可惜沒有露臉,但校服還有腳上穿著限量版 AJ 十分顯眼。
從趙莉莉和陳朝陽的照片獲得的信息,我大概能猜出這個沒有露臉的孩子的身份,應該就是滅門案最后一個死者,周曄興和李蕓的兒子周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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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印象中去年平臺上確實有一段校園霸凌的視頻在瘋傳。
當時有不少記者和自媒體在追蹤真相。
警方也出了公告說正在積極調查。
只可惜熱度下去了之后這件事就再也不了了之。
所以那個被霸凌的瘦弱男生是余仇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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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怪今天早上一見面,趙莉莉一見到余仇就提及去年那件事,原來她已經知道了。
「可是,不對啊,如果余仇真的是為兒子報仇殺了周曄興一家三口,那他殺趙莉莉,殺你我的意義何在?」我不解道。
「肯定是要滅口啊,沒有誰想坐牢的,尤其是他這種已經進去過的人,再因為滅門案進去,他很可能就要判死刑,所以干脆殺了我們所有人以絕后患。」
陳熙陽的解釋十分牽強。
而且余仇是復仇殺人,那他又為什麼要殺斌子?
更重要的是,如果余仇是兇手,那剛才我與他同處趙莉莉房間的時候,他應該直接動手殺了我,畢竟那個時候我只身一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還有,他是如何做到出現在樓下的同時又刪掉了我電腦里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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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房門敲響了。
我和陳熙陽皆是一驚。
「曾記者,你在里面嗎?」
我心里一咯噔,余仇怎麼會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曾記者,陳朝陽有沒有回來過?」
見我沒有回應,他踹門的力度更大了:「他是不是在里面,快離開他,他才是真正的兇手!殺掉馮管家和保鏢的人是他!」
我怔在原地。
不等我反應過來,一柄匕首突然橫在我眼前。
陳熙陽抵在我身后,我眼睜睜地看著那把匕首,劃過頸動脈。
「你……你……咳咳……」那一刀很深,連帶刺穿了我的氣管,血液直接嗆了進去。
沒過多久,強烈的窒息感讓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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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之中,我好像聽到喪鐘的聲音,緊接著一縷白光刺入我的眼睛。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余仇已經踹開了大門。
可他竟是一臉錯愕的表情。
「你殺了陳朝陽?」
我被他的話弄糊涂了,明明是他要殺我,我怎麼會……
我看著手里帶血的匕首,還有倒在血泊里的陳熙陽,他抽搐了幾下便徹底沒了聲息。
「不……不是我,這不是我干的,是他要殺我來著,他要殺我!」
我拼命解釋。
但余仇顯然不信。
他翻開陳熙陽的尸體,只見他手里攥著一只耳環,正是趙莉莉的。
他又在我的房間翻找了許久,終于在床墊下空地發現了趙莉莉的尸體。
「所以趙莉莉也是你殺的?你才是一直隱藏在我們當中的兇手!」余仇問道。
「不是我!」我極力否認,「我們當時都聽見她房間里的叫喊聲,我還在隔壁,怎麼可能殺她,當時還是你最先沖進她的房間。」
「可是聲音并不能代表什麼,你和她同住一個樓層,你完全可以殺了她之后藏進自己的房間,再利用她身上的鑰匙進入她的房間布置現場。所謂的尖叫聲也可以是你提前利用她的手機設置好的鈴聲,就是為了吸引我們過去。而且你別忘了,當初我們三個人一起進入房間的時候,是你最先拿起她的手機,我想你那個時候是在關閉鈴聲防止穿幫吧!」
我實在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著五大三粗頗為狠戾的男人,邏輯思維竟然這麼縝密。
說完,他已經朝我走過來,看他這氣勢,已經完全不打算放過我了。
我舉著匕首,可還沒揮出去,一個重物突然砸中我的后頸。
一時間我兩眼眩暈,而余仇奪過我手中的匕首,只俯在我耳邊說了聲:「對不起!」
那一抹在夕陽中透著寒意的利刃筆直地刺入我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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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一個漆黑的屋子里,下意識去摸脖子和心臟,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