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記者,正在追查一樁滅門慘案。一家三口,全部被砍去了頭顱。
我將搜集到的照片陸續放在網上,博取流量和關注,為自己吸引了一大波粉絲。
可就在我賺得盆滿缽滿的時候,我突然收到一張照片。
照片里的人是我,只不過,少了一顆頭。
1
我叫曾健,是新海市一家三流雜志社的網絡記者。
我專門搜羅各種奇聞軼事,添油加醋一番,制造各種噱頭吸引眼球。
凌晨三點,我終于將最后一條新聞推送編輯完成,并且插入一張醒目的封面。
封面上,灰暗的白墻,中間嵌著一扇鐵窗,一雙血淋淋的手掛在窗子上,滴落的血跡形成幾個字「無頭滅門案」,而旁邊,就掛著幾顆頭。
點擊:發布。
正當我美美地想著明天又能漲不少粉絲的時候,我接到了室友的電話。
「你……今晚還回來嗎?」他的聲音有點嘶啞,好像有什麼東西卡在他喉嚨里。
估計是感冒了,我這幾天也犯鼻炎,所以并未多想:「嗯嗯,現在就回。」
「好……」電話那頭被掐斷了。
等我趕到家,我發現大門虛掩著。
這是常有的事,估計是他怕我忘帶鑰匙。
我打開門,一股寒風鉆了進來,好像浸入骨子里,讓我冷不住打顫。
「斌子,我回來了。」
我喊了一聲,他沒回應。
可正當我往里屋走的時候。
「哐當!」我突然滑了一跤。
「你又把水潑在地……」我還沒吼完,就發現撐在地上的雙手十分黏糊。
那是……一攤血?
「斌子,斌子。」我又喊了兩聲,可我的聲音明顯在發顫。
這四周寂靜的很,我心里卻一陣發毛。
「咿呀……」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斌子的房門忽然被風吹開了。
伴隨著「嘀嗒,嘀嗒」的聲音,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滾到我的腳邊。
那是一顆頭!
2
我嚇得癱在地上,那是斌子。
血跡從床邊一路流到我的腳邊,而床上正躺著一個上身赤裸的男人。
慌亂之下,我連忙掏出手機準備報警,卻無意間瞥見床邊的血跡處浸泡著一張報紙。
可當我看清那上面的內容時,后背瞬間冒出一身冷汗。
只見報紙上赫然寫著:【無頭滅門案。】
而且報紙上的圖片與我尚未發布的推送封面一模一樣。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張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難道斌子是被這個滅門案的兇手殺死的?
這攤血跡還沒有完全凝固,證明斌子死亡時間不超過半個小時。
所以,兇手有可能還在這個屋子里。
甚至……他有可能就躲在我身后。
「砰!」
我的后頸重重挨了一下,整個人兩眼一抹黑徹底昏死過去。
3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了醫院里。
而我的病床邊站滿了醫生和警察。
「病人意識已經清醒,你們可以問話了,但要注意病人的情緒和身體狀況。」
醫生對旁邊的警察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只剩下我還蒙在床上。
「曾記者,你好,我是新海市刑偵支隊隊長方謙,我想向你詢問幾個問題。」
劫后余生的我只點點頭:「你們問吧。」
「第一個問題,你和死者王斌晨是什麼關系?」
「我們是合租室友,畢業之后找工作認識的,因為興趣相投,所以一起合租到現在。」
我回答道,腦子里頻繁閃過這些年和斌子合租的日常,他雖然有些邋遢,但十分照顧我。
不承想,人就這麼沒了。
「第二個問題,你被襲擊時看到兇手的長相嗎?」
我搖了搖頭:「當時房間很暗,我因為斌子的死嚇住了,完全沒意識到周圍還有人在,就被打昏了。」
「第三個問題,你電腦里的照片為什麼會出現在兇案現場?還有你為什麼會有警方的調查資料?」
4
很顯然,警方已經查到我那篇文章,我就知道我逃不過的。
新海市前不久出了一樁滅門慘案,這在各大論壇網站和自媒體之間造成相當大的影響。
有人發帖透露,一家三口全都死了,而且案發現場血腥殘忍至極,報案人直接嚇出心臟病被送進了醫院。
作為記者的我,從中嗅出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這就是熱點和流量啊!
只可惜警方將消息封鎖得十分嚴實。
我只好喬裝打扮潛進醫院,親自會一會這位報案人。
我買了一束花和一個果籃,本想裝作親友前來探望。可誰知我剛到病房,一股陰風直鉆我的脖頸。
病房周圍根本就沒有人。
我輕聲喊著她的名字:「周秀琴……」
誰知對方躲在被子里戰栗不已,同時嘴里還嘟囔著:「鬼,有鬼,全都是無頭鬼!」
「無頭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敏銳地捕捉到什麼,可還沒等我細問,她忽然開始尖叫,我只好立即離開病房。
5
結合網上的爆料,我猜測她是被現場的環境嚇得神智失常。
但她反復強調「無頭鬼」,就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就是她看見了兇手偽裝的樣子,甚至是行兇的過程,由于恐懼和心理自我暗示將兇手妖鬼化。
第二種那就只可能是,她真的看到了「無頭鬼」,只不過那個「鬼」是人,被活生生砍掉腦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