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慌亂之下跳上了戲臺,揭開幕布,后面竟是一個深宅,門前柱子上還有一副對聯。
「舉霞飛升凌霄客。」
「萬劫長生不老翁。」
門框上,斗拱下,一副匾額,上寫「蛻仙窟」三個古字。
深宅依托山壁而建,沒有一絲光亮,不知多深。
可外面的村民如同地獄中的惡鬼窮追不舍,我們也只得闖了進去。
進入深宅之后,那些村民沒有追趕上來,我們走了老遠,轉過九曲十八彎才敢歇息一下。
老煙一拳砸在了地上,「操!」
我將護身符重新放好,看向了劉鄂手里的匕首,一尺多長,古色古香,劍格,劍鋒俱全,劍身上還有曲折紋路,是一件古物。
這不是流水線上的制式武器,而必然是傳世之物。
劉鄂見我看他,收起了匕首,「這是我祖傳的東西,沒想到今天派上用場了。」
剛剛混亂之中,我看見劉鄂身手不凡,這把匕首更是厲害,那些村民十分忌憚此物。
休息中,我打著手電環視四周,我們在一處天井里,這座古宅依山而建,修了三四層,飛檐斗拱俱全,但是漆黑一片,不知有多大。
劉鄂沉聲道:「丹藥是夠嗆能找到了,咱們得活著出去,先搜一搜這房間里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用的。」
我們整理了一下,劉鄂擰開了一根冷焰火丟在了空地上。
推開門,古老的門閂門軸發出嘎吱吱的呃響聲,聽得人心里發毛。
中堂里只有空蕩蕩的紅木家具,太師椅上積滿了灰塵。
前面并無異樣,可繞過屏風,我卻大吃一驚。
屏風后面,空無一物的房間里,停放著七具棺材。
棺材靠在墻壁兩側,我試著敲了敲,實心的。
我看向趙客,眼神示意他要不要管這些棺材。
他搖搖頭,我撤了回來。
剛轉身走了兩步,猛聽得耳邊風聲不對!
一轉頭,「臥槽!」
7
只見房梁之上一條雪花大蟒垂了下來,粗如成年人大腿的尾巴纏繞在主梁之上,三丈長的身子懸在空中,身軀盤旋,鱗甲片片分明。
這大蟒活似一條黑龍,張開血盆大口朝我咬來,我閃身躲過,老趙他們顧忌我的安全也沒敢開槍。
我迅速退到趙客他們這邊,我們和蟒蛇對峙著,也不知道這條孽畜是吃什麼能長到這麼大。
一雙蛇眼閃爍紅光,一擊未中,竟兀自縮回房梁之上。
我舉目望去,只見四梁八柱之上俱是一個個錯落重疊的小閣樓。
整座三層古樓內部是空的,這些小房間如同蜂巢一般懸掛空中。
老煙叫道不好,命令大家撤回去。
可那扇門不知什麼時候居然悄無聲息地關上了,任憑我們如何用力也是無濟于事。
趙客是關西漢子,此時一把將帽子摜在地上,雙眼血紅望著房上罵娘道:「娘的個卵!今天不拆了這鳥地兒!誰他媽都別出去了!」
說罷,我們都將手槍頂上膛火。
而后趙客找到了樓梯,我們一齊闖將上去。
建筑的大小超乎我們的想象,整座樓如同迷宮一樣,入眼盡是令人頭皮發麻的小閣樓。
劉鄂一把擋住了我們,眼睛緊盯著一個小閣樓,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趙客道:「怎麼了?!」
劉鄂指著閣樓,手指都有些發抖。
幾束手電光亮打去,通過鏤空的門窗看去,我們都吃了一驚。
只見那不足三平米的小閣樓中,居然坐著一個人。
身穿道袍,頭戴蓮花冠,盤腿而坐,胸前長須還不時飄動。
我們立馬舉起了槍對準那人。
半晌,我們都沒敢輕舉妄動,最后趙客掏出了匕首準備上前查看。
劉鄂拽住了趙客,將那把短劍遞給他。
趙客點了點頭,接過短劍,小心翼翼地上前,每走一步,腳下木板就發出嘎吱吱的響聲。
靠近之后,我慢慢打開木門,只見那人肩膀上落滿了灰塵,應該是多年都沒有移動了。
正欲搭上那人肩頭時,那枯坐的人卻猛地咳嗽了一聲,從口中嗆出一口積年尸灰。
縱然趙客早有準備,也是猝不及防,剛要退回來時,那古尸便動了起來,渾身發出嘎巴嘎巴的聲音,雙手如同鋼鉤,一下抓住了趙客的腳踝。
另一只手直接從趙客小腿上扯下一條肌肉,放入口中咀嚼。
老趙當真血性,受了這樣的傷,還沒慌神,直接把槍管塞進了干尸口中,一扣扳機,一梭子子彈全部打入干尸腦中。
一團團紅霧爆開,老趙朝后跌倒,我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那干尸的腦袋被打成了馬蜂窩,嘴里還掛著從他腿上撕下來的一條肌肉。
我迅速查看傷口,傷口足有一掌長,觸目驚心,血流如注。
饒是趙客這般鐵打的漢子也疼得滿頭是汗。
若只是傷口還好,但是傷口處迅速發黑,一道黑氣直往上躥去。
我知是古尸尸毒,若是黑氣到了胸口,便是大羅金仙下界,也無回天之術。
不敢耽誤片刻,我馬上用繃帶綁著傷口上面,阻止黑氣蔓延,但這也只是緩兵之計。
傷口處的肌肉已經在萎縮腐敗。速度之快,比那五步蛇還要毒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