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舉起手中的鋼筆,沖過來要狠狠地扎進我的眼睛。
我余光看著地上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掉落的橡皮,面露驚恐的往后退去:“你要干什麼!”
只要她踩在那塊橡皮上滑倒,那支鋼筆反而會戳穿她的眼睛。
可惜。
有人攔住了他:“龐美寧,冷靜”
他湊近龐美寧的耳邊低聲道:“你現在殺了她也沒有用,詛咒已經開始了”
我微微歪了歪頭,面上的驚恐沒有散去。
地上那塊黃色橡皮還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里。
真是可惜。
4
放學之后,我照常一個人往家里走。
經過學校建筑工地的時候,地上的血跡還沒有完全清理干凈。
地面上一灘淡紅色的血跡,像窗外的櫻花一樣紅。
今天死去的女生叫陶雨,跟龐美寧是很要好的閨蜜。
據說,她當時以肚子疼的理由請假出去是為了見她的小男友,所以才會出教學樓,經過那個建筑工地。
不太巧的是,從來沒出過故障的起重機恰好在今天松了一顆螺絲,巨大的石頭猛地掉落下來,恰好砸在了她背上。
陶雨當場死亡。
那塊巨石壓在她身上時,把她的骨頭和肉都給砸碎了。
骨頭,肉,皮膚,碎石混合在一起,火化場來收尸的時候,是用簸箕和灰斗把她的肉和骨頭一點點鏟起來裝好的。
那塊石頭,是仿佛鑲嵌進了她的背部。
讓她死時看起來像一只烏龜一樣,被巨大的力量逼迫著伸長了脖子抬起頭,看著高三四班的方向。
他們都說陶雨在在看著我。
真是無厘頭,我跟她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看著我干什麼?
不過回家的路上,我倒是意外的遇到了幾個人。
就是之前攔著龐美寧的那個男生,他身邊站著林思思,還有一個面色白白的女生,看起來乖巧又文靜,此時正怯生生的看著我。
“林一格,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們為什麼想讓你轉學走嗎,現在我來告訴你,”林思思指向旁邊的一家咖啡店,“進去坐”
我微笑道:“你請客?”
她不屑的冷哼一聲:“我請客就我請客,瞧你這副窮酸樣”
我始終保持淡定的微笑,跟著他們走進了這家咖啡店。
林思思一副熟客的樣子:“老板,來四杯美式咖啡”
我端著美式咖啡,一個勁的往里面加糖,又加了奶。
對面那個小姑娘眨巴著眼睛看著我。
我把糖盒跟牛奶遞過去:“你也喜歡加糖和牛奶?”
她怯生生的說了聲“是”,還說她叫黎小羊,讓我叫她小羊。
我淺淺彎起唇角:“好的,小羊”
林思思撇撇嘴:“你們居然還有心情聊天,都不擔心自己什麼時候死了?”
我好整以暇的看向她。
她冷哼一聲,開始娓娓道來。
“葉嶺第一中學高三四班,從十三屆前開始就有一個傳說——每隔兩屆,這個班級就會受到一次詛咒,教室最后方會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套桌椅,而班上會多出來一個人,人們會接連死去……”
我攪動咖啡中的糖塊,聞言頭也不抬:“那為什麼不干脆撤掉高三四班呢?”
“沒用的”林思思緊鎖著眉,
“按照從第一個班開始的順序,往下數,數到的第四個班,就會被判定成高三四班,沒有用的……”
黎小羊抱著手里的咖啡杯,有些羞怯的說道,
“傳聞中是當初在高三四班任職的一個女老師,被發現吊死在了學校的講臺上,她死前曾留下一封信,說自己會永遠留在高三四班”
“從此高三四班就只有三十個學生,控制在學校要求的最低數量,而只要出現這多出來的一個人,所有跟高三四班有關聯的人就會接二連三的死亡”
“更可怕的是,這所有三十一個人都有正常的家庭背景,連學校數據庫錄入的信息都一字不差,大家的記憶里對方也都是存在的,沒人知道究竟誰是多出來的那一個”
“詛咒開始之后,所有人都會死,同學,任課老師,班主任,而且詛咒不可能中止,除非……”
我小口的喝著咖啡,話說到這里時,我敏銳的抬頭看了她一眼:“除非什麼?”
黎小羊還想說什麼,被那個男生猛地扯了下衣袖,她才有些害怕的抿緊了唇。
男生介紹道:“我是班上的學習委員,叫高嘉慕”
他說,“往年,我們班上都只有三十個人,今年有了你,就變成了三十一個,而正好在你出現的那一天,教室最后面莫名其妙的多出來了一套桌椅”
沒人知道那套桌椅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教室里的。
他們只記得早上來的時候,教室后排還是空蕩蕩的。
可是那個新來的轉學生在自我介紹時,第一排的同學就看到了她瞳孔中,最后一排那多出來的一處倒影。
隨后這個轉學生猛地指向那里,對所有人說,她要坐在那里。
這無疑是讓人恐慌的一件事。
高嘉慕揉著眉心,嘆了口氣:“大家也是太害怕了,并沒有什麼惡意”
我笑而不語。
高嘉慕對我不溫不火的態度十分惱怒,語氣也生硬了許多:“本來我們也覺得這只是一個傳說,可是今天的意外,你不覺得太過于蹊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