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還有一雙尼龍襪子、一雙白色帆布護士鞋、一條黑色皮帶和一根墨綠色的尼龍繩。
經李梅和黃淑珍辨認,這些衣物全部都是孟薇失蹤前穿戴的衣物。只有那根墨綠色的尼龍繩沒見過,應該是犯人留下的。但這種繩子很普通,在每個五金店都能找到,是一條沒有什麼價值的線索。
據發現衣物的村民回憶,他早上想抄近路去趕集,從田里穿過時發現有一塊土拱起,顏色新鮮,像埋了東西,他隨便用腳扒拉了兩下,沒想到就挖出這些東西來。他說那堆衣物原先是被尼龍繩捆著的,但是被他打開了。
“你是想看看衣服里有沒有什麼值錢東西吧?”熊穆斜睨了他一眼。
看男人支支吾吾,周建國嚴肅地提醒:“這些衣服屬于證據,包括衣服口袋里夾帶的任何東西都必須交給我們,私藏證物,干擾辦案也是犯罪。”
男人一聽這話立刻說:“我確實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值錢東西來著,可是翻了半天啥也沒有。警察同志,我是看到這雙護士鞋,想起你們昨天說廠里有女護士出事了,村里讓我們有情況就上報,所以就去找了村長。要是真拿了啥東西,我哪敢叫你們來啊!”
熊穆問:“我們來之前,還有沒有別人翻過這些東西?”
“沒有沒有,村長一直盯著呢。”
看熱鬧的人群應和著:“對,大伙兒就是來看個熱鬧,誰都沒動過。”
“你們以為光看熱鬧就沒事啊?”技術干警看著現場亂七八糟的腳印氣得直嘆氣,“看把現場踩成什麼樣了都……”在這一片狼藉里想要提取可疑腳印是不可能了。
楊隊苦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安慰。
孟薇的衣物在電廠外被發現,增加了她在廠外已經遇害的可能。每個人的心里都很沉重。
可熊穆卻有不同的看法,他問周建國:“您覺得犯人把孟薇的衣物丟在這里的動機是什麼?”
周建國思忖片刻:“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想毀滅證據,一把火燒了更干凈。”
“淺淺埋在這樣一個地方,隨便是誰抄近路經過都有可能發現,最多也就是早發現和晚發現的區別。”熊穆說,“倒像是故意讓我們以為孟薇是在廠外遇害的。”
周建國一拍腦門:“走,去找楊隊。”
當天下午,楊隊找到醫院領導,召集住院病人和陪住家屬開會。會上,楊隊放出消息會對廠區內部進行更細致的二次搜查,并懇切大家幫忙想一想,孟薇失蹤那天的晚上,有沒有誰聽見、看見或者遇見什麼異常情況。拿不準的事也可以說,哪怕只有一點印象也可以講。
住在一樓的一位癱瘓病人猶猶豫豫地說道:“我好像聽到些動靜。我這人睡眠不好,那天晚上好不容易有了點困意,就被走廊上的腳步聲給吵醒了。但很快腳步聲就沒了,我也就沒當回事。”
“什麼樣的腳步聲,是快是慢,步子重不重?”楊隊追問。
“不重,走得很慢,我還想著是不是孫醫生過來看哪個病人的情況。”
有人帶了頭,就陸續有其他人開始發言,其中一個病房靠近護士室的老太太說,當天晚上她正睡得迷迷糊糊,好像聽見有人“啊”了兩聲,聲音不大,不過這種情況在醫院很常見,很多患者身體不舒服了都會叫兩聲。
“您覺得這個聲音是男人還是女人發出的?”
老太太想了想,肯定地說:“女的!”
散會后熊穆立即找到當夜值班的孫醫生,問他4日晚上12點是否去查看過病人。孫醫生說,那天晚上沒有剛動過手術的病人,他不需要再次查房。一般來說,除非是發生緊急情況,他才會去病房大樓。所以他在晚上8點查完房后就回到了診室值班,直到第二天早上跟同事交接班后,才離開診室回家休息。
如果那個癱瘓病人所言屬實,腳步聲很有可能是嫌疑人進入病房大樓時發出的,而老太太聽到的聲音,應該是孟薇被劫持,或者遇害時發出的。
發現手表(12月8日)
12月8日上午,保衛科向刑警隊報告,在宿舍區商店附近的水溝里發現了一塊上海牌女式手表。
經孟薇父母辨認,手表是孟薇的。這是她考入衛校的第一年,父母送給她的升學禮物。
發現表的清潔工人說,水溝昨天上午才疏通過,當時并沒有發現這塊表。也就是說,有人在7號晚上到8號早晨這段時間將手表扔進了水溝。
手表剛撈上來時指針還在走,后來就停在了9點零5分的位置上。
這種機械表24小時就要上一次發條,孟薇失蹤已經超過70個小時,手表此時才停,說明這兩天有人在給它上發條。這個上發條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犯罪嫌疑人。
可是,嫌疑人為什麼會將衣物扔在廠外,卻將手表扔在廠內?周建國認為是二次搜廠的消息讓嫌疑人亂了陣腳,這也印證了熊穆的推測,孟薇的失蹤很可能就是廠區內部人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