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就該這樣。
我止不住的笑起來。
一道清脆的耳光打在我臉上,我回過神,看見陳起猙獰的臉。
對,他當時也是這個表情,因為趙宇摔死在了他的面前。
他隔著幾層樓與我對視,我半哭半笑,從窗臺后面露出半張臉。
沒有證據能證明趙宇是被我推下去,即使陳起成了警察,他依舊對我無計可施,就像我當初看見照片里的他們,一樣絕望。
「陳起,你知道的,那件事跟我沒關系。」我捂著疼麻的臉,怯生生的看著他。
「別用這幅惡心的樣子看著我。」陳起從掐我改為抓起的我的頭發。
我疼的頭皮發麻,被他拖進房間里。
像一個破布娃娃,我被他扔在地上。
然后他走了出去,我看見他從客廳電視機后面拿出了一個微型攝像頭。
我冷笑起來。
陳起再進來時,我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這種姿勢,如同貓科動物,十分信任的將柔軟的肚皮展示在人前。
陳起他很想殺了我,但他一定不會親自動手殺我。
而我不一樣。
就像陳起說的那樣,我的雙手早就沾滿了血。
接下來幾天,陳起除了去警局剩下的時間都用來激怒我,我看著他漏洞百出的演技,心里冷嘲,他們一定沒有在案發現場找我任何有關我作案的證據。
因為這本就是一場有預謀的殺人和自殺案。
10
二十一歲那年,我跟陳起分手后出了車禍,在趙宇死后的第二個月。
我被一輛汽車撞出了幾米遠,雙腿被飛速行駛的車碾壓過。
我不得不截肢保命,在醫院的那段時間,我看著窗外飛過的鳥,時常想到陳起,想著他現在是不是痛不欲生,又或者是早已新歡在懷。
后來我出院了,在媽媽的陪同下,我去了趟趙宇的墓地。
墓碑前,我看見了一束新鮮的玫瑰花。
媽媽彎腰將玫瑰拿起來,上面還有清晨的露珠,我伸手接住水滴,任由它冰冷的劃過我的指尖,那瞬間,我仿佛感受到了趙宇看我時冰冷的眼神。
我勾唇笑起來,將手里捧著的菊花放在墓碑前,那束玫瑰則被我帶走。
往后每隔一天我都會來這兒,帶走一束新鮮的玫瑰。
禮物的獲取方法又很多種,我是最特別的一種。
事情一直持續到某一天,姐姐接到電話將我送到房間后便匆匆出門。
今日的玫瑰要在日落前枯萎了,我慢慢挪動到房門口想要關門。
兩道急躁的腳步聲將我的動作打斷,我最先看見了一束玫瑰,它從門口探出頭,之后是姐夫的臉,然后是爸爸。
我坐在門后的輪椅上,聽著情人間的竊竊私語,遍體生寒。
他們的愛如同玫瑰般熱烈,我一動不動,默默做這場愛情的圍觀者。
真夠惡心的!
我幾乎要克制不住的想要嘔吐,那兩張無比熟悉的臉交疊在一起,勾起了心里的破壞欲。
他們就該去死。
11
我用手機錄下了一切,晚飯時,姐姐回來,姐夫捧著那束玫瑰花送她面前,我看著她幸福的笑容,只想砸爛那張虛偽的臉。
夜里,媽媽和往常一樣為我擦身洗漱,我問她:「今天收到玫瑰花了嗎媽媽?」
她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你姐姐沒帶你去嗎?」
「嗯,沒有,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家。」我說完,看向房門。
一道人影從門縫間快速劃過。
是誰?是做賊心虛的賊嗎?
我不可否認,心里有一種即將看好戲的興奮感。
又隔了一天,我捧著玫瑰回來。
「今日的玫瑰有些枯了。」我看向爸爸。
他的目光閃躲,將我推到餐桌邊,然后接過我手里的花,他將它安置在餐桌上的花瓶里。
「挺好的,哪里枯了。」
我看著他笑:「只有早上的玫瑰是最新鮮的,姐夫送給姐姐的玫瑰,已經不新鮮了,還帶著一股臭味。」
他的表情變了,像是火山噴發前的隱忍。
我不懂他的怨恨從何而來,施暴者的委屈,著實好笑。
12
「泱泱……」
「怎麼了爸爸?」我帶著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他盯著我的眼睛,似乎是想從中看出我對份奸情的態度,只是可惜,我隱藏多很好,他根本不可能知道我在想什麼。
「泱泱,爸爸會處理好這件事,你現在還不懂。」
我靜靜的看著他,直到他忍不住移開視線。
確實,我不懂,不懂陳起和趙宇間的感情,不懂為什麼要拖我下水。
所以為了尋找答案,我甚至不惜殺了趙宇,只是可惜,這件事本身就沒答案。
趙宇死了,這世上還有千千萬萬個趙宇。
只是我很好奇一個問題。
「爸爸,你開心嗎,和他擁抱接吻,你是不是爽死了?這和普通出軌感覺哪里不同呢?……」
啪——
狠狠的一巴掌,終止了我的話。
我有些驚訝,但很快就恢復過來:「動手的話,我可不會幫你保守秘密哦。」
「你個怪物!」爸爸嘶吼著拽住我的輪椅,我被他掀翻倒在地上。
我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沒想到我的親生父親竟然會對我露出這種兇惡的模樣,我側躺在地上,看著他在我面前急躁的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