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來了。
他掐著我的下巴,眼神是嗜血的兇狠。
他說:
「臭婊子,沒想到你還留一手,還配了鑰匙是吧?」
他抽出皮帶,皮帶在空中刮出銳利的響聲。
我聽到自己的慘叫與求饒。
淚水與汗水浸濕了我的臉。
不知道過了多久,酷刑終于停止。
窗臺上, 停著一只黑烏鴉。
它漆黑的眸子看著我, 圓圓的腦袋轉了轉。
我被鎖在了臥室,不能再出房間一步。
無望的等待中,我想我是徹底瘋了。
我開始寄托真的有個過去的「我」,我寄希望于她能夠逃離魔爪,繼而解救我。
我了解自己,我是無比地的信任他們,貿然提示不要相信他們只會讓「我」認為這是一個惡作劇。
所以我慢慢地開始了荒誕的留信息之旅。
我把書架的書打亂,重新組成一句話。
這是一個不起眼卻仔細觀察就能夠看到的改變。
我在碗上留下信息。
可是,我沒有收到一條回復。
也許我真的是瘋了。
我寫下了各種紙條, 把它們放在床頭柜、放進書頁、放在床單底下……
我開始在浴室的鏡子上面寫字。
起先是用霧氣寫, 可霧氣留不了太久。所以我改了方式。
我把自己的手指頭咬破, 我在上面寫下:
「盆栽里有監控。」
「跟上他們。」
我以為這仍是我的瘋狂。
可是今天不一樣了。
我看到下面同樣慢慢出現一行血字,像是有人同樣咬破手指一筆一畫劃地寫下:
「你是誰?」
門外,又傳來了腳步聲。
我沒法再回應。
拿起花灑,沖掉那幾行血字。
鮮血全部沖進了下水道。
浴室的門也同樣被打開了。
王阿姨按著門把手, 那雙審視的、不屑的如老鼠般的目光落在我赤裸干癟的身體上。
我自嘲地說:「怎麼, 現在連洗澡也要監視我了?」
她緩緩偏過眼, 關上了門。
那天晚上,我順著月光緊盯著書架。
那些書,在我的眼皮底下開始動了。
它們組成了一個問題:
「你是誰?」
只有「我」才知道我擺放書的習慣, 我確信, 是「我」看到了這行提示。
我的心情很激動。
顫抖著手, 我慌亂地尋找著書。
最終,我通過那些書傳達著信息:
「我是你。」
我等待著她的回應, 可我沒想到,她的回應那麼久才來。
久到我的身體真的要支撐不住了, 唐澤開始準備我的喪事。
但在最后的關鍵時刻,我又看到了書架上的提示:
「東西在床頭柜里。」
我從床頭柜里找到了手機、防狼噴霧……
我用手機聯系關明, 我報了警。
王阿姨匆匆跑到我的浴室, 我拿起防狼噴霧噴向她的眼睛。
唐澤也來了, 他兇狠地的拖著我的手臂,他想把我扔到樓下, 造成失足墜樓的假象。
我的手中捏著那把小小的匕首,在他看著我的時候, 用盡所有的力氣, 狠狠刺向了他的眼睛。
我不會讓他死,我不想坐牢。
他吃痛扔下我,捂著那只流血的眼睛。
我在他驚恐的目光下又撲了上去, 他的另一只眼睛又冒出了血。
王阿姨撲上來要推開我,但我的匕首扎在唐澤的身上, 我死死抓住, 她越用力, 唐澤越痛苦。
后來,我聽到了樓下的警笛聲。
警車來了。
無數警察來了。
我松開了手。
很久很久以后,我回到了市區的房子。
當唐澤他們在監獄懺悔時, 我的悲慘故事仍在網絡上流傳。
人們同情我、痛恨唐澤。
但那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重獲了新生,而另一個世界的「我」也幸免于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