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被子下的手緊緊抓著床單:「不用了,我有點困了,王阿姨你收拾一下就好了。」
「那不行,」王阿姨古怪地笑著:「唐先生說了,您下個月要結婚,要好好吃藥才行。」
王阿姨走了。
我反鎖臥室的門,回想起剛剛的那行提示。
我喝藥的是專門的碗,接觸過那個碗的,只有唐澤、王阿姨和我。
是唐澤嗎?
不可能,藥方是他求的,藥是他煎的,而我還在他眼皮子底下喝了那麼多次。
王阿姨?
可是她為什麼不直接提醒,況且,她又繼續去煎藥。
此刻,王阿姨在門外輕輕敲門,幽幽說著:
「蘇小姐,該喝藥了。」
聲音一下一下,在這空蕩蕩的別墅里分外清晰。
我蜷縮在被窩里,覺得自己突然間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是誰要我救?又是誰在一步步提示?
撲朔迷離,眼前如同一團迷霧。
5.
敲門聲漸漸停止,王阿姨說:「蘇小姐,我把藥放門口了,你要按時喝哦。」
門外的腳步聲遠去,我從床上鉆出來,打開房門,藥碗就放在門口的托盤里。
我蹲下身剛要拿起托盤,眼前卻突然映入一雙蒼白的女人的小腿,腿上一節漆黑的長裙。
「啊!」
我驚聲叫出來,身體控制不住發抖,幾乎要魂飛魄散。
眼前的女人勾起那薄薄的嘴唇笑著:「蘇小姐,你果然來拿藥了。」
「王阿姨!」我從地上爬起來,又驚又怒:「你不是走了嗎?還在我門口嚇人干嗎干嘛!?」
「蘇小姐,我只是怕你不喝藥,不好向唐先生交代。」
我癱倒在地,而她站直了身子俯視我。
我的心頭忽然浮現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我和王阿姨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接觸下來,總有一種令人微微不適的古怪感。
她做著保姆該做的事,可那眼神永遠是平靜的、帶有一絲審視意味的。
不像把我當老板,倒像是……把我當作當做一個她看不上的晚輩。
對,看不上!
我沒好氣地關上門,無力地癱坐在地。
藥,真的有毒嗎?如果真的有毒,那是誰要害我?
會是……唐澤嗎?
我的眼神暗了暗,視線落在桌上的藥碗上。
藥還完完整整地躺在里面。
6.
我把藥灌進保溫杯里,連夜開車去了市區。
車子駛離別墅大門,我卻感覺背后發涼。
回頭一看,王阿姨靜靜透過廚房的窗戶安靜注視我,她筆挺的身形與這暗夜中的別墅渾然一體,風聲呼嘯,像是她麾下的士兵。
我們視線相撞,她對我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我卻只覺得毛骨悚然。
猛踩油門,快速駛離了這棟別墅。
拿著那瓶中藥,瘋了般狂按關明的門鈴。
關明一打開門,我迅速拿著保溫杯闖進去。
「你怎麼了?」
我緩緩抬起頭,落地窗上倒映著我慘白的臉,頭發凌亂地粘在黏在我的臉上。
關明神色凝重:「怎麼回事?」
我看著關明:「學長,我爸的人際關系網調查得的怎麼樣了?」
關明倒給我一杯水,在我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他點了根煙,沉沉的目光從我身上移開,投向了窗外濃黑的夜里。
「你父親生前交往的大多都是生意場上的朋友,有兩位他大學時交的摯友,但在你父親出事前,他們都在外地。一個正在做手術,一個在大學上課。」
「阿瑜,你父親的死就是意外,沒有別的疑點。」
我沒有把目的告訴關明,使他產生了誤會。
「學長,你說,我爸爸會不會把重要的東西交給別人?」
「什麼樣重要的東西?」關明瞇起了眼睛,目光警覺。
「比如說保險柜鑰匙。」
關明站了起來,走在落地窗前。
「阿瑜,據我查到的信息,你的父親是一位很謹慎的生意人。我想我現在明白你為什麼找我調查了。」
「坦白說,像保險柜鑰匙這麼重要的東西,普通人肯定會珍重保管,別說你父親這樣精明的商人。」
我不死心:「我爸爸的那兩位朋友,真的不可能拿?」
關明搖頭,靜靜看了我半晌,拍了拍我的肩:「阿瑜,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頹然癱倒在沙發上。
「不過,我倒查出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麼事?」
「你父母出事那天,開車的司機也同樣葬身在那場事故。我調查到,司機出事后,他的親屬出來鬧過一段時間。」
我點點頭:「她們也是這場事故的受害者,所以我給了她們一大筆錢。我記得他有一個女兒,我本想資助他女兒上學的,可后來她們一家人就消失了,聽說是回老家了。」
「問題就出在這里。」關明的眼睛里,閃爍著一種明滅復雜的光。
「那位司機的妻子和女兒回家不久后,因為手里拿著巨額賠償款,遭遇了同村人的嫉妒。」
窗外,突然下起了暴雨,一道閃電劈下,關明的臉煞白得的嚇人。
他緩緩轉過頭:「一天晚上,有個村民闖進了他的家里,奸殺了他的妻子,而他的女兒,自那天晚上之后消失了。」
四下的溫度驟冷,我不自覺曲起雙腿,恐懼如無數條細小的蛇鉆進我的四肢百骸。
我喃喃自語:「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
關明說:「我現在正在調查那個女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