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黑了,山上寒冷,野獸覓食,你怎麼應對?」
我瞧著她越走越遠,并沒有陷害我的意思。
眼瞅著天色漸暗,我一個人在荒郊野外,沒有背包、食物、睡袋,會很危險。
于是,我快步跟上去。
女生行走速度很快,不愧是長期生活在山中的原住民。
我一路小跑,隨著她的步伐,來到一處墳圈。
奇怪的是,墳地排列一片混亂,沒人立墓碑。
我保持著敬畏之心,繞開一個個土包。
松軟的泥土不易行走,鞋底一滑,我被什麼東西絆了下,險些摔倒。
低頭看去,竟然是森森白骨。
我記得警示牌寫著——
【4.因土葬習俗,山上有很多荒墳。若你在走路時,踩到白骨,請勿驚慌。】
我心里發慌,呼喊女生。
「你好,還有多遠能到村子?」
女生指了指前方:「穿過墳地就到了。」
我又問:「你們為什麼不下山生活?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們應該多去看看。」
女生忽然站住。
她仰頭,凝望著廣袤的天空。
「不能走,離開哀牢村,會死人的。」
「什麼意思?」我無法理解。
女生收回悲傷的目光,加快腳步:「天要黑了,快走吧!」
我緊趕慢趕,終于在天黑前,抵達山村。
大剛和曉帥看見我,慌慌張張跑過來:「強子!你怎麼回事?我們到處找你!」
我拉著兩個同伴,把經歷的怪事講了一遍。
大剛卻說:「不對啊,我和曉帥吃東西的工夫,你人就沒了。」
曉帥用力點頭:「我倆在附近找你好久,還以為你掉水里了!」
他們又拿出手機。
通話記錄顯示,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
大剛說:「你的手機始終不在服務區。」
曉帥說:「今晚要是找不到你,我們打算報警求救。
」
幸好,我平安無事。
詭異的是,大剛和曉帥在尋找我的途中,也遇見了好心村民。
對方的話,與女生見到我的時候,所說的話一模一樣。
「你的同伴在我們村子里,你跟我走吧。」
然后,就是夜晚危險、溫度驟降、野獸出沒、容易死人這一套說辭。
我們三人都是經常攀山的老手,自然明白野外生存的危險性。
如果能有村莊休息,對恢復體能、了解山路、成功登頂,非常有幫助。
只是,我越想越覺得奇怪。
「你們提前到這兒,我不在。但村民非常肯定,我今晚一定會來,他們怎麼知道我的行蹤?」
這一路上,領我來的女生沒有通風報信。
難道哀牢村的原住民能心有靈犀?
大剛和曉帥也不理解。
出于安全考慮,我們決定在村子里住一晚,明早天亮,立刻離開。
2
村長將我們安排在西廂房。
屋子很干凈,火炕上鋪著嶄新的草席。
村長說——
哀牢村經常有外來者登山,這里的村民很樸實,見人就幫,不管誰有困難,都會出手相救。
村子里有習俗,熱情款待旅客,能夠累積福報。
所以,今晚會舉辦山靈宴,為我們三人接風洗塵。
我記得警示牌寫著——
【3.因村民條件艱苦,提供的飲食會有鮮血、腥氣的味道。如不適應,請自備食物。】
我害怕吃壞東西、拉肚子,便委婉拒絕。
村長卻非常堅持。
「不行,一定要辦山靈宴,求求你們了。外人進村,不辦宴席,會死人的。」
他的語氣幾乎哀求。
曉帥心軟,賠著笑臉答應下來,:好,我們肯定參加宴席。」
村長這才安心地走了。
我嘆口氣,「你怎麼能答應他?你忘記警示牌的規則了?吃自備食物,最安全。
」
曉帥大大咧咧地,不以為然。
「沒事,不干不凈,吃了沒病。再說,咱們能節省一頓飯,挺好的,免得爬山到最后兩天,沒有食物,還要撿果子充饑。」
我越想越覺得離奇。
領我來的女生說:離開哀牢村,會死人的。
村長又說:不辦宴席,會死人的。
難不成他們村子被詛咒了?
這都什麼年代,還相信歪門邪道的東西?
我推門出去,想找女生問清楚。
兜兜轉轉,我發現村子冷冷清清。
遍地草房破爛荒廢。
偶爾碰見村民,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眼瞎耳聾的殘疾人。
他們看見我,只有一句話:「快回去,山靈宴馬上開始了。」
我再問什麼,村民閉口不談。
終于,我在西廂房的前院,找到了女生。
她攥著一塊石頭,嘴里念叨著我聽不懂的方言。
「你要去哪兒?」她看見我,警惕地問。
我保持禮貌:「村長要舉辦山靈宴,我想和他說一聲,不用麻煩大家,我們帶食物了。」
女生搖搖頭:「不麻煩,這是我們的習俗。」
入鄉隨俗的道理,我明白。
但是,我總覺得哀牢村處處透著蹊蹺。
「啊啊——」
忽然,后院傳來一聲尖叫。
我聽著音調,怎麼像是曉帥的聲音?
「誰在叫?」
女生一把拽住我的手腕。
「村里殺豬,款待你們,不用害怕。」
我非常確定,剛才聽到的是人嗓。
女生的掌心接觸到我的皮膚,冰涼刺骨,沒有半點溫度。
我本能地抗拒。
「請你放開我。」
然而,女生長得柔柔弱弱,力氣卻很大。
她捏住我的手腕,我竟然完全甩不開。
「不要去。」
她抓住我,身體靠近,涼氣撲面而來。
「火炕下,有答案。」
她悄悄地說完,松開我,繼續攥著石頭,神神道道地吟誦。
我猶豫再三,還是先回房間,再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