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事無法用常理理解，我也沒打算理解，趕忙踩油門跑了！

說來也奇怪，接下來一切都順利，我趕到了常青山墓園，那里早就有家屬等候了，還有一位穿黃袍的大師。

看見這幾個活人我可高興了，恨不得能上去親他們幾下。

死者家屬把尸體抬了下來，他們說了一些吉利話，把尸體放進了一口黑棺材里，然后解開了那張裹尸的巨大黃符。

我不敢看，這就準備走了，那黃袍大師卻主動和我講話。

他指了指我身上的衣服，不悅道：「我不是早就交代過了，身上不能沾紅？」

我一五一十解釋了一番，生怕忙活了一晚上還結不到工錢，黃袍大師一聽也就沒責怪我，卻說了一番讓我細思極恐的話。

「也算是你小子福氣大，我可再三叮囑不可沾紅……要不是你那泡尿救了你，你可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我的尿？我的尿怎麼了？」

「你是童子尿，未經人事，能驅邪！」

說著，裹尸的黃符被揭開，露出了一具膚白貌美的女尸。

女尸穿著紅裙，披散著頭發，儼然就是我在紅綠燈路口看見的那個女人！

「她怨氣可不小，又是穿紅衣死的，心有不甘啊！她一人怕寂寞，就想找人上路陪她，沾了紅色可就被她索去了命。」

我聽后驚魂未定，黃袍大師卻讓我把 T 恤脫下來燒了，讓我光著膀子開車回去了。

我又一路狂奔回了殯儀館，老頭子見我衣服也丟了，褲子也濕了，瞬間就明白了，但他還一直夸我，說我適合干這差事，還另外多給我結了一千。

我一聽暗罵了一聲，誰會適合干這事兒？

要不是為了錢，我早就不想干了，長這麼大尿褲子，我還是頭一遭！

我在心里抱怨了幾句，還是接過錢訕笑起來。

「那明兒我還來？」

「來，只要你愿意，每晚都能來，工資只多不少。」

我興高采烈答應下來，可是我一回到家，就開始發燒，我吃了退燒藥也不管用，還是一直在低燒。

不過我精神挺好，就是腦子里嗡嗡嗡的叫，好像很多人在說話似的，特別嘈雜。

但是到了晚上，我又不燒了，一切又恢復了正常，精神頭更好了。

我估摸著是受了驚嚇就發燒了，不也常有孩子撞邪就發燒的事發生嗎？我記得我媽還說小時候經常帶我去收魂呢。

夜里收了魂，白天就不發燒了。

現在成年了，我想這應該自己扛一扛就好了。

于是晚上我又來到了殯儀館，老頭子依舊在忙活，我看見在他身后擺了三口紙棺。

紙棺上紅綠交錯，祥云浮動，隨著光線移動還會反光，紙棺上竟悠悠地冒出一男一女兩張臉。

7.

「快過來！愣在那邊做什麼！」

老頭子一聲呵斥，我這才回過神來，紙棺用了特殊的材質，很像我們小時候玩的反光卡片。

反光冒出的那兩張臉，正是一男一女兩張紙人臉。

「發什麼呆，等你好半天了，今兒怎麼來的這麼晚？」

我無奈地抓了抓腦袋：「發燒了，一下就睡過頭了，剛剛才起來。」

「發燒？」

老頭子一聽打量了我一番，然后說去屋子里拿東西，我站在外面看見他屋子里面堆滿了紙人，男女都有，一個個臉色慘白詭異，圍站在他床邊，只不過那些他們都沒有眼睛。

我聽老頭子說過，說紙人不能提前畫眼睛，必須要在燒的時候畫上眼睛，不然會有邪氣……

雖說這些紙人都沒眼睛，但我還真是佩服他，這也能睡得著？

老頭子在房里觀音手里拿了一根柳枝出來，他狠狠地朝著我背上抽了幾鞭子，嘴里還兇狠地罵著什麼。

幾鞭子后我竟然感覺好多了，燒也很快就退了，老頭子又一口茅臺酒噴在我身上，頓時讓我心曠神怡。

「真是神了！」

「沒事。」老頭子捋了捋袖子道，「這小邪氣，驅了就好，不礙事。」

老頭子指了指身后的紙棺嚴肅道：「今晚給你加兩倍工資，要送這三具尸體，你辛苦一下，把她們送去東皇大廟。」

「送去東皇大廟？」

「對，這是三個女學生，在宿舍里玩筆仙玩死了，撞邪后跳了樓，學校特地出錢，要送去東皇大廟超度一下，好驅邪氣和怨氣。」

筆仙我之前也聽過，好多不怕死又年輕氣盛的學生們都玩過，我記得我讀書那會兒，各種筆仙的小說、電影，可刺激了。

但我沒想到，筆仙真的會死人？

老頭子叫人把尸體抬上了靈車，還給我點了支煙叮囑我：「路上別說話，任何電話也不要接，記住了，一個字都不能說。」

我看著老頭子認真且渾濁的眼神，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怪瘆人的！我沒敢回答，就點了點頭，從現在開始閉嘴。

這每天送尸體，每天都有一個規矩，還真是讓我打開了新世界大門。

車開了半個多小時，一切都很順利，路上來來往往的車也讓我安心不少，直到駛入鄉村大道的時候，氣氛開始不對勁了。

車廂后傳來輕輕的敲擊聲，緊接著是某種東西轉動的聲音！關閉的廣播忽然被打開，一陣刺耳的電磁波聲嚇得我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