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機里有她給我的證據,如果你不同意協議,她打算起訴你。」
他的眼神變得更冷酷:「不可能!方昭君就是死也不會離開我。」
「小姨讓我幫她轉移了財產。」
如果這再不起作用,大概我就真的死定了。
他把煙丟了:「財產?什麼時候?」
「去年吧,她在我們家住了好幾天。」
那回他們鬧了別扭,小姨住了好幾天,她要走的時候我媽罵她沒骨氣,但是她還是回去了。
他好像也想起來了。
「她那次決定好要離婚了,不過先跟你和好,轉移財產再離。」
他慍色更甚。
我這一把可能賭對了。
必須對啊。
我快要撐不下去了,胳膊酸疼,身體也越來越重,我會掉下去的。
「財產都在我的名下,沒有我,你也沒辦法轉回來。」
他想了一會兒,拿著鑰匙,朝門走去。
「養豬場呢,你小姨是不是也想弄走?!」他邊開鎖邊問。
「對。」
他一揮手,把鑰匙扔到遠處。
我大驚失色:「你干嘛,開門啊!」
「小兔崽子,差點被你糊弄了!」
「是真的!」
「真的屁!你小姨最恨這里,一直想放把火把養豬場燒了,還敢騙我!」
「我再想想……我可能記錯了!」
「你慢慢想吧,待會兒等豬享用完了,我再來替你收尸。」
他走了。
我徹底完了。
我雙手酸疼,腳下開始打滑。
豬正抬頭看著我,亮晶晶的小眼睛,閃爍著邪惡的光。
夢里我曾經見過這個邪惡的眼神,在迷霧中閃爍著光。
有一兩頭豬仰著頭朝我「吭吭」地叫,不知是在示威,還是在招呼其他豬向我發起進攻。
啊!
腳被拱了一下,有一只豬跳起來想把我拱下去?!
其他豬看這做法有效,也開始效仿,它們努力直起身子,用豬嘴往上拱。
每次有豬碰到,其他豬都會特別興奮,吱吱尖叫。
以它們愚蠢又精明的做法,只要輪流來,就足夠把我耗得力氣用盡跌落下去!
一只,兩只,三只……媽的,有生之年,我真的看到了直立行走的豬!
這時,更令我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一只豬笨拙地爬到其他豬背上,讓它們抬著自己!它高了一截子,直起身就可以輕松把我拱下來了!
啊!
這群畜生品嘗過肉味之后,豬飼料已經沒辦法滿足它們,所以才會這麼費盡心機。
它們流著哈喇子,眼睛里閃爍著急不可耐的光。
我要死在這里了。
突然,一道黑影閃了出來,朝豬棚沖了過來。
9
那人影撿起鑰匙,沖到門口。
小姨?!
她示意我不要大聲。
「先別開門!豬,豬也會出去。」
她轉頭跑到棚屋里。
我剛松了一口氣,突然腿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那只帶頭的豬站在豬群上,隨著它們肥胖身體的移動,開始向我發起進攻。
滾!
我大喊著,但無濟于事,它們調整好,重新往這里小跑過來,有點像助跑。
一定是剛才我踩著豬群爬到欄桿上被它看到了,這是一頭聰明的豬!
它的嘴微微上翹,像是在笑,邪惡無比的笑。
我頭皮發麻:小姨,你快點兒,我要被這個豬精吃了!
領頭豬「嗷」地一聲號令,腳下的豬開始移動。
它們吸取了經驗,這一次沒再自顧自地亂跑,「哼哧哼哧」地大喘著氣,像是船夫的號子一樣有節奏;
除了主力外面又圍了兩圈,一旦它踩不穩某一頭,也可以迅速踩上其他的。
聰明的混蛋。
「嗷嗷!」
領頭豬一聲尖叫,豬們加快步伐,它眼睛死死盯著我,朝我沖過來。
它只要直起半個身子,就可以把我拽下去!
它張開血盆大口,得意洋洋地沖我沖過來!
我閉上眼睛。
「啰啰啰!」
豬群的移動路線發生了轉移,尖叫跑了。
小姨拎著肉正在圍欄另一方扔到豬群中,它們立刻調轉豬頭,爭先恐后地沖著肉跑去。
她打開鎖,我跳下來,剛要站起來,肩膀錐心地疼——那只領頭豬,竟然還在這里!
混蛋!
等我安全了,第一個宰了你!
它白色的豬臉上,左眼上方有一塊黑色的毛,像是胎記,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它還要咬我,小姨拿長竿瘋狂地打,但一旦桿子夠不到,它就繞回來,企圖重新進攻。
小姨打開了一道門縫,把我拽了出去。
我回頭一看,那只豬還在盯著我,豬眼寫滿了不甘。
在棚屋和圍墻之間有塊空地,堆放著廢品、枯樹枝之類的,她撥拉開,下面露出一塊木板,竟是個地窖入口。
沿著軟梯下去三四米,里面點著蠟燭,黑洞洞、陰森森的。
「小姨,我們到處找你!」
她瘦了一些,但精神尚好,「這里多危險你知道嗎?!」
接下來她說的話,我更是汗毛倒豎。
10
小姨的確是離家出走的。
但她既不想出去打工,也不是跟人私奔,她的目的地,就是養豬場。
她從鐵門下鉆進了院子,藏在地窖里,直到現在。
「幸虧我聽著像你出去看看!」她把我端詳個遍,后怕地說,「你要是出點事兒,我怎麼交代?」
「小姨,你怎麼在這兒?我們到處找你!還有,小姨夫他怎麼……他怎麼那麼嚇人……」
我的聲音越來越小,想必她也是因為小姨夫才躲起來的。
果然,小姨說,「你小姨夫病了,他殺豬殺瘋了,想殺人,我害怕,就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