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荒郊野嶺,又沒有監控跟天眼,埋一具尸體跟埋兩具尸體沒什麼差別。
這時,剛下車的想法又冒上心頭,那就是逃。
但是怎麼才能逃出去呢?
這里是山腰,周圍都是灌木草叢,往周圍逃可能性不大。
如果上到山頂,那就是等死,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往后跑,可那乘客就在身后,而且手里還有刀,這要怎麼逃?
就在我晃神時,一道白影突然從我跟前閃過,可當我回頭看時,卻發現身后只有那警惕的乘客。
我汗毛豎起,哆嗦著聲音問道:「剛剛有道白影閃過去了,你、你看到了嗎?」
那乘客四處看了看。
「什麼白影?你別給我裝神弄鬼,趕緊走。」
我往周圍看了一眼,漆黑寂靜籠罩山間,哪來的什麼白影?
就當我以為自己看錯了時,突然脊背一涼,行李箱……重量好像變輕了。
我心里一陣發毛,不由的聯想到那道白影。
難不成,是它的魂從里面出來了?
等等,行李箱?
腦子靈光一閃,突然活絡了起來。
這里的地勢是從下往上,坡度雖然不算陡,但上去也費勁,如果利用行李箱的慣性說不定能爭取到逃跑的時間。
想著,我再次回頭看了看,他就跟在我身后只有一步遠的距離。
我深呼吸,心里倒數時間,等到一時,我拉著行李箱的把手,利用慣性將行李箱甩到了那乘客的身上。
因為離得近,即使他看到了也根本來不及反應。
那行李箱重重地砸在了他身上,他一個踉蹌倒在了一邊的地上。
這是個好機會,趁他起身的那會我用命的往山腰下跑,整個肺變得滾燙起來。
我看到了山腳下的車,就在我以為自己要逃出升天時,右腳突然踩空,一個半米深的泥洞悄然出現。
我摔了個狗吃屎,膝蓋疼到炸裂,下半邊的腿瞬間失去知覺。
我往回看了看,他還沒追上來。
我趴在地上一點一點的往前挪,重重的喘息聲彌漫整個山間。
額頭的汗已經遮住了眼睛,可沒有時間去抹了,身后的那陣急促腳步聲就像死神在向我索命。
我死命爬,可速度太慢了,我又拱起身來靠左腿發力往前蹦。
這時,發麻的右腿開始劇裂疼痛起來,那種感覺就像一整塊骨頭被一塊一塊的敲碎,太疼了。
我整個人跪倒在地上往前翻滾了幾圈,整個腦袋被晃得暈乎乎的,還沒等緩過勁來,腦袋又被重重錘了幾拳。
是那個乘客,他追了過來,整個人坐在我肚子上。
「跑是吧,我讓你跑!」
「本來也沒想讓你活著,既然你想跑,那我就把你的腳筋手筋挑了。」他惡狠狠的對我說道。
我看著他手中的刀,渾身顫栗。
「我求求你,你別殺我行嗎?我幫你埋尸我不跑了,我真的不跑了。」我痛哭流涕得哀求道。
「相信我,我什麼都不會講的!你就放了我吧!」
他神情毫無變化,手里的刀在我臉上四處比劃,那冰涼的觸感讓我心里一陣發怵。
我不能死,也許是求生的意志,又或是臥病在床需要照顧的妻子,我奮力推開那乘客。
乘客也沒料到我還會反抗,惱羞成怒的又壓在我身上狂扇了我幾巴掌。
「我讓你硬氣,看我不打死你。」他越打越過癮,很快,我整個人開始慢慢失去知覺。
那乘客瞧不得我暈,抓起我的手背就是一刀劃過去,溫熱的鮮血跟刀刃接觸的刺痛瞬間將我疼醒。
可我已經沒有力氣掙扎,只能悲憤的在山里大叫「救命」。
「叫吧,這里荒郊野嶺的,除了鬼你看看會不會有人回應你?」那乘客陰冷得笑著說到,手中的動作卻絲毫不減,在我手背上又是一刀。
血在噴涌而出,我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只感覺到那只手好像慢慢變得冰涼失去知覺。
那乘客還在享受折磨我的樂趣,看著我痛苦的嚎叫,就如同看牲畜一樣。
我的意識漸漸失去,他也失去了樂趣,在我即將閉眼等死的時候,一道白影再次閃過。
我渾身雞皮疙瘩再次蹦跶了起來,因為我清楚的看到了那道白影。
那不是人,而是……鬼!
4
「可笑,你意思人是被鬼殺的?」
審訊室內,坐電腦前的警察忍不住對我怒斥道。
「坦白從寬,胡言亂語救不了你。」
「警官,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反駁道。
「那道白影長什麼樣?」說這話的,是一直認真聽我供述從未吭聲的老刑警。
他叫徐峰,神情嚴肅,眼神銳利有光,一看就是那種老謀深算的老狐貍。
「你信我的話?」
我驚喜道。
他點點頭,「你詳細描繪一下白影的模樣,不然我們也不好確認你說的是不是真話,不是嗎?」
聽到這句話,我松口氣,又覺得奇怪。
從被帶到警局審問到現在,所有人都覺得我在裝瘋。
但他卻愿意信我。
回憶過后,我喃喃道。
「眼睛很大,臉上有疤痕,還流著血……」
說到這,我渾身寒毛倒立,連開始發白:「我知道這很荒謬,可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是那道白影穿過他的身體,然后那殺人犯就跟失了魂一樣,拿著刀往他自己身上捅,之后,他就吐著血,再也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