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琴搖搖頭,又嘆口氣,「自從我丈夫和兒子相繼去世后,那里的人就說我克夫克兒子,對我從來沒有過好臉色…我也沒有什麼朋友,這些委屈只能自己埋在心里,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就連我想應聘個保姆,都沒有人肯招我…」
我憐憫的看著她。
真是個可憐的女人。
妻子一向善良,聽了張玉琴這些話后,更是同情心泛濫。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來我家當保姆,我現在懷著孕,家里剛好需要保姆來照顧。」
張書琴聽了一臉驚喜,她抬頭看向我,激動地問道,「真的可以嗎?」
我本覺得有些不妥,畢竟多一個女人在家中,多少有些不方便。
但看著她這幅激動的表情,又不好讓她失望。
再說了,我家一向是妻子做主,她決定的事情,任何人也改變不了。
很快,張書琴就成了我們家的住家保姆,妻子安排她住在西邊的小臥室里面。
不得不說,張書琴的工作做的還是相當不錯的。
洗衣燒飯、打掃衛生,樣樣做的十分細致。
特別是在妻子的孕期飲食上,下了很大的工夫。
在張玉琴的精心照料下,妻子的氣色好了許多,就連失眠的問題也漸漸有了改善。
妻子對張玉琴非常滿意,總是對她贊不絕口。
而我,也打消了之前的對張玉琴的顧慮。
但是很快,奇怪的事情一個接一個出現…
這天早上,我正準備換衣服上班,卻始終找不到自己的白襯衫。
平時衣服都是張書琴洗好熨好后,放到客廳的衣架上的。
難道衣服還沒熨好?
我來到張書琴睡的小臥室,敲了敲門。
但無人應答。
推開房門后,我發現張玉琴并不在屋里。
大概是出去買菜了吧。
房間里的熨斗上,掛著我的白襯衫。
我拿起白襯衫,剛準備離開,腳下突然踩到什麼東西。
我低頭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竟然又是一張冥幣!
不可能啊!
這段時間張玉琴都在我家,那些小孩哪有機會往她的衣服兜里塞冥幣啊!
我蹲下來撿起冥幣,無意間掃到了床底下。
這一看,差點沒把我的魂嚇出來。
陰暗的床底下,密密麻麻的全是冥幣…
3
我全身冒起了冷汗,大腦一片空白。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就在這時,我聽了開鎖的聲音。
遭了,是張玉琴回來了!
我連忙起身,大步走出房間。
剛好與張玉琴撞了個正著。
張玉琴手提著蔬菜,滿臉疑惑地看著我。
「李先生,你在我房間做什麼?」
我強裝鎮定,扯出個笑容,「我在拿白襯衫呢,待會上班的時候穿。」
說完,我揚了揚手里的襯衫,轉身準備回房。
突然,一句幽幽的聲音從我后邊響起。
「李先生,你沒有翻看我的床底下吧?」
我一怔,渾身打起了冷顫。
「沒有啊…」
我麻木的轉過身,搖了搖頭,剛好對上張書琴那雙陰暗的眼神。
但很快,她就露出了以往隨和的笑容,柔聲說道,
「那就好,那你忙吧。」
說完,她就轉身去了廚房。Ⴘž
我松了一口氣,頭腦里一片混亂。
下午,我特地向診所請了個假,提前回到家。
張玉琴出門了,屋里只有妻子一個人。
我把妻子拉回房間,鎖上房門。
「怎麼了啊!神秘兮兮的。」妻子不滿地問我。
我拉著她坐在床邊,把早上在張玉琴床底下的看見的東西告訴了妻子。
妻子一聽震驚的叫道,「一床底冥幣?你確定你沒有看錯?」
「千真萬確!」
看著妻子半信半疑的眼神,我急了,拉著妻子來到張玉琴的臥室。
「你自己看吧,就在這床底下…」我蹲下來掀開被單。
下一秒,我就愣在原地。
床底下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妻子埋怨地瞪我一眼,語氣很是不爽。
「東西呢?你不是說在床底下,怎麼沒有?」
我啞口無言。
明明早上我看的清清楚楚,怎麼就不見了!
「你該不會是為了省錢,不想為我請住家保姆,所以才編出這種荒謬的理由吧?」妻子盯著我,幽幽地開口。
我愣住了,妻子怎麼能這樣想我。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妻子就白了我一眼,轉身回房了。
我呆在原地,心里既委屈又疑惑。
難道真的是我看錯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
自從妻子懷孕后,為了不打擾她睡覺,我和她一直分房睡。
沒想到這次,失眠的竟然是我。
一閉上眼睛,腦海里就浮現出冥幣的畫面,以及張玉琴那詭異的表情。
我看了眼手機,已經凌晨三點了。
我起身,準備去廚房倒杯水。
剛打開房門,我就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
尋著味道,我來到客廳。
下一秒,我就被眼前的畫面嚇得發不出聲音。
客廳的壁爐前,坐著一個穿著白色裙子,劈頭散發的女子。
她背對著我,我看不清她的臉。
但是我清楚的看見,她手里正拿著一大把冥幣,往壁爐里焚燒。
頓時,我感覺頭皮發麻,呼吸緊促。
我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卻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柜子。
寂靜的客廳,柜子「咔嚓」的一聲,格外刺耳。
白衣女子頓時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緩緩的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