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出來，你們會保護我嗎？」

「我們會保護你的。」。    

「我一直都知道他有戀童癖。」李穎緩緩地說出來，她像是釋懷了一樣，將她和張建明的事都一一說出。

「我是在我懷疑的時候發現的。」

「那天他走得急，沒有帶電腦。打電話讓我把電腦給他送過去。」

「他從來不讓我看他的電腦，在我拿電腦的時候，我還是打開了他的電腦。」李穎將臉捂住。

「里面有我的外甥女的照片。」

「我很氣憤，但是我也很害怕。我害怕他對我肚子里的孩子也這樣，我害怕我姐和我姐夫知道了會把他殺了……」

「我怕我沒有丈夫，害怕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

「我和他大吵了一架，后來他服軟了。他說每個男人都會有一些癖好，這是不可避免的。」

「他說如果我把事情說出去的話，那我們一家都活不了了。」

「他一再保證，他以后一定會對我好的，我又想起了他從前對我的好，我心軟了。」

「見我心軟后，他安分了一段時間。一段時間后，他將主意打在了我的學生身上，他讓我將學生帶到家里……」李穎說不下去了，她開始痛苦。

我和小澤的手都捏緊了，還好我們都受過專業的訓練，忍住了不打她的沖動。

這樣的人居然是老師！明明知道自己的丈夫是禽獸！對一年級的學生都下得去手！

我忍住惡心問她：「你帶瑩瑩去過你家嗎？」

她搖搖頭，又點點頭，眼淚已經將她的妝容哭花了，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失敗了的老巫婆。

「我曾經帶了一個班的孩子去我家，他帶走了哪些孩子我不知道……」

「你不是說，他有一臺電腦嗎？」小澤隱忍地開口問道。

「是……」

6

師父派人去李穎家將電腦取回來交給了技術部。

至于李穎，她的行為也已經犯法了，她該怎麼定罪，由法院來判定。

張建明的電腦現在是我們唯一的線索。

小澤靠近我：「陳明，你想過去找當初移植心臟給瑩瑩的那家人嗎？」

這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角度。

因為根據國家規定，捐贈人或者被捐贈人都是不被允許知道對方是誰的。

但是小澤的話也確實給了我一個啟發，我和小澤向師父請示，得到允許后，我們再次去了醫院。

得到了當初捐贈人的信息，余光，捐贈器官時只有 10 歲。

我們四處打聽，終于找到捐贈人的家屬。

根據鄰居們的講述，我們知道了余光的母親是在瑩瑩去世那年自殺的。

這個關鍵的信息，也讓我們多了一些猜測。

當時給瑩瑩做手術的醫生說，余光是出車禍時被送到了醫院，但是搶救不了，余光的父母忍痛將自己兒子的器官捐獻出去，拯救了三個孩子。

當我們問起給小光做手術的醫生在哪里時，瑩瑩的醫生說：「那個醫生在給余光做手術不久后就自殺了，還有那場手術的助理，也辭職了。」

「現在的他，在福利院照顧孩子們的起居飲食。」

找到助理時，他看向我們的眼神在躲避，也不愿意正面和我們說話。

「這麼久的事我怎麼想得起來。」他總是用這麼一個借口來打發我們。

我將最近的事都告訴了他，他像是掙扎了很久，終于說出來了。

「余光其實不用死的。」這句話讓我和小澤的 cpu 都燒了。

「那時候的余光是有生命氣息的，他能活下來的。」他像是終于解脫了一般，「但是那時候的主治醫生說『他就算是活下來也是植物人。』」

「他說得沒錯，就算是余光活下來了，他的一輩子都會是在床上度過，一輩子也醒不過來。那時候他放棄了余光。」

「他對心臟移植有很深的執念，我和他產生了爭執。就在我們還在爭吵時，余光被宣布腦死亡了。」

「是我們害了他。」

他痛哭出聲來。

我和小澤冷冷看著他，我們并不知道事情的經過是不是他說的那樣，但是我們知道了結果。

7

我和小澤找到了余光的父親，現在的他是一個超市的送貨工人。

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給別人卸貨。

「叔叔你好，我們是 R 市的市刑警隊，想和你了解一些情況。」我上前和他說了我們來的目的。

余光的父親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他看上去就是一個很慈祥的人。

聽到我的話，他很熱情地回復我：「孩子你有什麼事？等叔叔想做完工作好嗎？」

看著他我心上突然莫名地心酸，這樣好的一個人，居然是這樣的下場。

我和小澤幫助他一起卸貨，很快就把一車的貨物全部辦完。

他把我們帶到了一個面館，他笑著和我們說：「這家的面很好吃的，以前小光最喜歡的就是他家。」

他朝著店家說：「三碗炸醬面！」

我們三人坐在店外，一時間我和小澤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先打破了安靜。

「要是小光還在的話，應該和你們差不多大了。

」

「叔叔，你知道我們來的目的嗎？」我小心翼翼地開口。

「當然知道，因為瑩瑩對嗎？」見我們沒說話，他繼續說道，「現在的網絡實在是很快，我很早就知道了瑩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