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不會消失，也不會隕滅，它終會化成子彈，射向黑暗，照進一束光。

我叫陳明，一名剛畢業的警察。

那是我的第一個案件，市區里最繁華的地帶，死了一個有著兒童性侵前科的人，卻翻起了十三年前的舊案。

1

R 市。

凌晨四點。

手機的震動將我吵醒，我有些不耐煩地接起電話。

「喂？怎麼了？」

對面的話講完的瞌睡瞬間驅散了，我一躍而起。

「好的，我馬上到。」

我快速地穿好衣服，輕手輕腳地走出家門。

萬玉廣場。

R 市最高的樓，也是最繁華的地帶，一個男人在頂樓被丟了下來。

他的手腳被捆著，身上更是數不清的傷痕，一看就是死前被兇手毆打過。

我趕到現場時，師父和刑警隊的同事們都已經到了。

這是我第一次出現場，地上的血和白布下蓋住的人，都在告訴我男人的死狀是何等慘烈。

「師父。」我走向了站在不遠處抽煙的男人。

他朝我點點頭。

我師父叫潘天，刑警隊的老刑警了，入隊十幾年，破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案子。

我走向他時，刑警隊的另一個同事也走了過來，正向他報告著。

「死者叫王勇，有過前科，五年前性侵了一個 5 歲的小女孩，昨天是他的出獄的日子。初步判定是女孩家人作的案。」同事將手中的平板遞過去。

或許是我看錯了，我看到了師父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失態，但是很快就不見了，他將手中的煙熄滅了，拿起平板。

聲音帶著嘶啞：「去查一下女孩一家。」

剛說完，白布蓋著的尸體下傳出了手機鈴聲，眾人的神情都變了，沒有人上前拿手機。

師父皺眉走向尸體，將白布的一角處掀開，拿出手機：「喂？」

我就站在他的身邊，手機里的聲音我聽得一清二楚，那是一道有些蒼老的女聲。

「別查了，人是我殺的。你還記得十三年的父親殺女案嗎？」

師父怒聲道：「你是誰！」

他的聲音很大，現在很多人朝他看過來。

「是你們的誤判，將殺害我女兒的罪名定在我的丈夫身上，讓他在監獄里受折磨，直到自殺……」女人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師父把手機按下了擴音，又看向了技術部的同事們，示意他們找到女人的位置。

十月底的半夜，師父的額頭上出現了細細汗：「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你的丈夫！」

「你們找不到我的。」女人的聲音有了一點點的起伏，「只要你們不能盡快地找到殺害瑩瑩的真兇，我會一直作案。」

說到這里，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那些有著傷害兒童前科的人，一個也逃不了。」

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2

第二天，十三年前的案子被翻出來。

媒體也收到了來自真兇的來電，一時間全國知曉。

十三年前，七歲女孩瑩瑩失蹤了，父母照了很久都沒有找到，直到父親準備開車去尋找時，瑩瑩卻在她父親的后備箱里找到了。警察趕到時后檢查了女孩的身體，找到了父親的指紋。

并且在他的車上找到了女孩受虐時的一些照片，女孩母親在看見照片后當場暈過去。

醒來后被告知，殺害自己女兒的兇手就是自己的丈夫，警察已經將男人帶走了。

女人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丈夫會做出這樣的事，堅持要和丈夫見面，但是卻得到了丈夫在獄中自殺身亡的消息。

真兇已經死了，這個案件也就此結束了。

此案被有心人在網上扒出來，大家開始對哦警察當時的做法產生懷疑。

不知道是誰在網絡上開啟了網絡投票，90% 的人都在支持著那個十三年前失去女兒和丈夫的女人。

「所有性侵他人的人都該死！」

「女孩的母親不是殺人兇手！她是正義的化身！」

「要不是被逼急了，誰會干出這樣的事呢？」

……

網上的風評幾乎是一片倒，都是在支持女孩的母親。

也有不少的人在質疑。

「證據都指向她的丈夫，她卻一直相信自己的丈夫是無辜的，這不是妥妥的戀愛腦嗎？」

「她丈夫為什麼會自殺，不就是知道自己被發現了所以自殺嗎？」

……

網絡上的關注，讓這個案件處在了大眾的監視目光下，警方也不得不將案件的每一步都公布在網上。

師父說，這是他進警局接到了第一個案子。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瑩瑩的父親，警察甚至不用查，所有的證據都擺在了大家的面前。

還沒等大家來得及判斷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兇手時，他留下了一封自首信，在監獄中自殺了。

案件重啟后，局長將案件給了師父。

當天師父就帶著我們開始調查起來。

3

從十三年前的尸檢報告中，我看見了瑩瑩的心臟問題。

法醫說瑩瑩身體的心臟并不是她原本的心臟，是她五歲時移植的。

我和同事小澤找到了當時移植手術的醫院。

「居然是那個孩子？」移植手術的醫生和護士們在得知十三年的案件后都震驚了。

「那個父親很愛她，」

醫生像是陷入了回憶，「瑩瑩是先天性的心臟病，她幾乎都是在醫院里度過的，從她出生到她手術成功，都是在我們的眼下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