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微不懷好意地對我笑笑,「我怎麼知道的不重要,至于你......」
她的眼神就像一條冰涼陰冷的蛇信,把我上上下下舔了個遍。
難道兇手是何微?我害怕地打起冷戰。
「告訴你又沒關系,反正......」
沒等聽完她說的話,我就被鋪天蓋地的困意襲擊了神智。
失去意識的最后一秒,我看見了何微的手伸向我脖子。
06
再醒來時,我的額頭上有塊涼毛巾。
我咳嗽著坐起身,發現室友何微在桌子旁倒水。
接過她遞上來的藥,我啞聲向她道謝。
「你連自己發燒了都沒發現嗎?」
她那和平時一樣的面無表情中,有些輕易察覺不了的無語。
何微身上的疑點太多, 我不敢輕易相信她。
她不以為然,給我展示了下請假條,「我給你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先走了,免得你傳染我。」
直到關門聲響起,我才真正放松了身體。
距離我發現女廁藏尸已經過去了兩天,為什麼警察還不現身查案?還是說,學校壓根就沒報警?
就算校方想息事寧人,但死人不是小事。
不管事件能瞞多久,我和無辜同學們的小命可撐不了多久,誰知道下一個死的會是誰?
現在外面傳染病盛行,學校實施封閉管理,偏僻的墻角都安裝了電網,想逃是不可能的。
在殺人犯的毒手下活命如履薄冰,我得想個法子,不能打草驚蛇。
07
終于等到病情好轉,這幾天發燒出的汗都快把我腌入味了。
我裹得嚴嚴實實,出發去澡堂洗澡。
現在正是上課期間,來洗澡的人只有零星兩三個。
我對面的同學拉上簾子在洗,只能聽見嘩嘩的流水聲。
熱水沖刷著黏膩的皮膚,我的思緒跟著氤氳的水汽一并紛飛。
總感覺有哪里不太對勁,澡堂人雖不多,但是窗戶并沒開著,理應是不太冷。
可我怎麼覺得莫名有種陰寒縈繞在身邊。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直盯著我。
我把這歸咎于病還沒好,身體虛弱是應該的。
洗得差不多后,我裹上浴巾準備出去。
剛邁出一步,我的汗毛瞬間立起,我能感覺到雞皮疙瘩在順著我的臉慢慢攀爬。
我終于發現哪里不對了。
08
從我開始洗澡到洗完準備離開,前后半個小時的時間里。
我對面的同學就只是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任憑強力的水流沖刷著她的身體。
簾子只遮擋住身體的四分之三,她露在外面的小腿非常白皙,毫無血色,就像是美麗的人形模特。
我緩慢地靠近,能看見自己即將觸摸到簾子的手異常抖動。
也許是大腦缺氧,在這麼不清醒的情況下還敢去一探究竟,絲毫沒有發現她那雙僵硬到發青發紫的腳尖正對準我。
我一時間分不清指尖上是汗是水,簾子在手中一滑再滑。
把手在浴巾上狠命擦拭幾下,仿佛被擦到充血的艷紅手掌刺激到,我竟一把將浴簾扯脫。
「啊!」
沒想到下一秒喉嚨里就不自覺爆發出尖銳的喊叫。
只見一個全身青白的女人赤身裸體地面對著我,黑色長發被水打濕,緊緊貼在頭皮上。
她的臉頰細膩,但原本應該放置純潔雙眼的地方卻是黑漆漆一片,像是兩個黑黢黢的山洞。
她就用她那雙沒有眼球的眼眶盯著我,口紅被水沖散,活像個張著血口的鬼怪。
我控制不住痙攣的身體,就這樣僵在原地,半步都挪動不了。
就在這時,一道水流聲突兀響起。
我這才回過神,轉動脖子看過去。
緊閉的簾子下面,又是一雙瓷白的腿。
09
我幾欲魂飛魄散,撒丫子就往出跑,咬緊牙關拼命掐住喉嚨,以免發出尖叫。
可出去的路就一條,我必定是要經過那個憑空出現的人或者別的什麼東西。
不管了,我小命一條經不起折騰,要死要活隨便吧。
就在跑過那張浴簾五厘米距離時,一只冰涼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終于憋不住,一聲「救命啊!」快要把嗓子眼喊破。
然后就被人捂住了嘴。
10
我對上了室友何微的雙眼,心里一片凄然。
何微不知什麼時候手里多出了一把刀,刀面上附著著水滴,壓制了寒光。
她向我走來,我掙扎著向后挪動,逐漸被逼到角落里,只能眼睜睜看著尖銳的刀刃急速而下。
但并沒等來刺骨的疼痛,我睜眼側頭望去,發現我不知不覺竟退到了剛剛那具無眼女尸前。
刀尖擦過我的手肘,留下一道不起眼的劃痕。
何微的刀淺淺刺進女尸的身體,并沒有鮮血流出。
「果然......」
她嘟囔著什麼,我聽不清,只覺得眼前一陣模糊。
不行......如果現在暈倒的話......
意識朦朧間,我夢到了我的姐姐。
她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每次我生病,她把我抱在懷里,我就會聞著她的發香睡著。
沒比我大幾歲的姐姐像個小大人,把我照顧得白白胖胖。
可像之前的夢一樣,姐姐消失后又回來,變成了渾身是血的怪物,沒有眼睛,張大血口就要將我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