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律明在建南市。」

「什麼？」

「申律明在建南市，高新北路 123 號，卡倫西大廈，33 層，他的辦公室內。」

我愣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小洪發來了信息，說在響響的系統進程里，看到了一個上午 6 點 07 分發出的遠程協議申請。

那個 IP 地址確實來自申律明的辦公室。

申律明用辦公室電腦，通過了人臉識別，遠程打開過響響的后臺程序，并進行過操作。

有可能，當時申律明想刪除 AI 管家響響的某些監控記錄。

但是，他沒有想到，響響已經將部分視頻片段，存入了一個加密包中。

而申律明，并沒有來得及發現這個加密包。

不管怎麼說，申律明沒有離開建南市，人就在公司。

「抓人！」

我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ӱź

4

卡倫西大廈在市中心 CBD 區。

早上 10 點多，大廈樓下停了七八輛警車，引來了不少路人的圍觀。

卡倫西公司中國區 CEO 是個美國人，叫霍華德。

他是個大個子，一頭金發，西裝筆挺，皮鞋擦得锃亮，趾高氣揚地在電梯口攔住了我們。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有搜查令嗎？」

沒想到，這個叫霍華德的老外，中文講得還不錯。

我向他表明來意，不是來找卡倫西公司的麻煩，只是來抓他們的高級工程師申律明。

當聽到「申律明」三個字的時候，霍華德眼角微顫了一下。

這個微表情讓我明白，他肯定知道什麼。

「陸警官，申律明不在公司。我們相信你們已經知道了，他已經出國半年了。」

「他的行程我已經知道了，我們還通了視頻電話，但是我們相信，他此刻就在這里！」

霍華德的眼角又一次微顫了一下。

「他不在公司！請你們不要影響我們的正常工作！

「你們在樓底下停了那麼多警車，引來那麼多人圍觀，嚴重影響了我們公司的品牌形象，我希望你們立刻離開！」

這個時候，小王把我拉到一邊，低聲說：「陸隊，局長沒批我們的搜查申請。」

「什麼？」

卡倫西科技公司是市里非常重視的外資企業。

當年，為了引進這家國際科技巨頭，市里特地簽了一個協議。

沒有特殊情況，當地執法單位不能搜查這家公司。

這項協議是卡倫西公司提出了，為了防止自身的知識產權泄漏。

霍華德得意地看著我，他大概已經知道了我遇到困難了。ӱź

「陸警官，我想你應該知道，沒有特殊情況，你們不能進來。

「我們必須保護公司的知識產權！」

我打量了一下他身后的玻璃門，門內人影晃動。

我猜想，在卡倫西公司的內部，一定有一臺類似于影視拍攝時使用的那種虛擬影棚。

在那種虛擬影棚里，申律明可以偽造自己在圣保羅機場的假象。

從案發到我給申律明打視頻電話，已經幾個小時過去了。

在這段時間里，他有足夠的時間，完成這場偽造。

技術對于卡倫西公司來說不是難事，他們是這個領域的專家。

那個在機場的視頻越真實，就讓我越有理由懷疑，這是有意為之。

「我們正在尋找的一名嫌疑人，他與今天早晨的一起謀殺案有關。

「霍華德先生，我知道你們跟市里簽的那個協議。

「但是，今天就是特殊情況！」

他再一次擋在了我的面前。

「沒有搜查令，你們一步都不能進入公司！」

小王在我耳邊低聲說：「陸隊，局長讓我們回去，都鬧到市里面了……」Ⴘž

我知道申律明現在很有可能就在里面，但我實在想不出辦法。

就在我們僵持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的座機號碼。

我接起電話。

幾秒鐘后，我抬起頭，看著得意洋洋的霍華德。

「怎麼了，陸警官，你還不準備走嗎？要我叫保安嗎？」

我冷笑一聲，將手機的免提打開。

「響響，你再說一遍。」

此刻，手機中傳來了 AI 機器人管家的聲音：

「我是家用 AI 機器人管家 LAT008 型，我叫響響。我舉報，卡倫西公司 CEO 霍華德和申律明合謀殺了玲玲姐，我有證據！」

5

正當我們在卡倫西公司調查的時候，深圳的小洪遠程破解了響響程序中的第二個加密包。

加密包剛剛破解，響響就自動撥通了我的電話。

雖然我們不能搜查卡倫西公司，但我可以將霍華德帶回局里調查。

我讓人將卡倫西公司封鎖，并征用了附近所有的監控攝像頭。

在我們審問霍華德的這段時間里，申律明絕對跑不出公司。

「AI 證人？」當霍華德看到詢問室內的 AI 管家響響的時候，不屑地說，「你們在開什麼國際玩笑？這東西能作證？」

「能不能作證，先看看證據再說。」

我讓霍華德安心坐下，對著那 AI 管家說：「響響，這一次是什麼證據？」

響響轉身，用它那攝像頭「大眼睛」盯著霍華德看了一下。

這一看，讓霍華德打了個哆嗦。

「一段錄音。」響響說。

這段錄音來自小洪破解的第二個加密包。

這是一段霍華德和申律明的電話錄音。

6

霍華德：「申，你必須處理好你的妻子！」

申律明：「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從精神病院出來的，但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