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江州四年,一下飛機,被堵在了兇案現場。
六年前逮捕我的警官劉浩看著我,皺了皺眉。
「夏鳶,又是你!」
我朝他笑了笑:「警察叔叔。」
「哦,不對,應該叫師兄才對。」
1.
警校畢業之后,我被分配到了從小生長的城市成為一名刑警。
飛機落地后的第六個小時,我被抓到了市局的審訊室。
市局一隊大隊長劉浩警官色厲荏苒地瞪著地瞪著我:「夏鳶,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
我:「租房子的時候,聽到保安吐槽 803 室用水超標。」
劉浩:「你為什麼叫我師兄?」
我:「你們警局今天是不是有一個新來報到的,那個人就是我。」
劉浩不信任地打量了我一下:「你?」
「證件呢?」
我無奈地聳聳肩:「還在我租的房子里。」
「師兄,我真沒騙你,不信,你自己打電話問江教授。」
江教授是我的授業恩師,也是劉浩警官的老師,我們算是師出同門。
劉浩臉色復雜地看著我,當真出去打電話咨詢了。
過了十幾分鐘,他才進來,打開了我的手銬。
開始朝我道:「我們是接到轄區派出所的舉報才去調查的。」
「水管工在疏通下水管道的時候,發現了異常。」
「經過檢測,我們確認那些人體組織分別屬于三個不同的 DNA,其中一份與去年失蹤的江州市市長的千金相吻合。」
「我想看看你對這個案子的看法。」
大量異常用水,下水道異常碎肉。
想也知道,有案子了。
六年前,我十六歲的時候,就見識過劉浩警官的辦案能力,作為市局刑警隊的一把手,他不會問我這麼顯而易見的問題。
我向他要來了下水道清理物的照片,端詳了半晌,指著其中一張照片對他道:「師兄,你看,這些肉塊大小均勻,切口平整,說明兇手是個冷靜殘忍,且心理素質極高的人。
」
「而且,你發現了嗎?這些肉塊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他皺眉:「什麼特點?」
我說:「全都沒有皮。」
2.
我的話,讓劉浩的臉色變了變。
他問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壓低了聲音朝他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兇手分尸,是為了不讓人發現他殺人剝皮的事實?」
然后被他罵了一頓,說我神神叨叨的,沒點警察樣。
還說精神病也能當警察,不知道怎麼過的考核。
我說你這是人身攻擊,我已經六年沒見過我哥哥了。
后來他叫人把我的行李從那棟大廈搬了出來,把證件還給了我,還給我申請了宿舍,告訴我別住那種地方。
我有點感動:「師兄,難道你是在關心我?」
劉浩說:「你這人有點邪性,我怕你禍害那棟大樓的居民,住宿舍,我好看著你點。」
我:「……」
有點同門愛,但不多。
晚上,我在宿舍吃了頓方便面,蕭青梔的電話打了進來。
「鳶鳶,第一天報到怎麼樣?」
「劉浩警官看到你有沒有很驚喜?」
我把手機開了擴音,呼嚕嚕地吃面。
「驚喜不知道,驚嚇估計是有的。」
然后把今天一天的經歷告訴了他。
他在電話那頭夸張地哭泣:「嗚嗚嗚,我們家鳶鳶太慘了,好心疼呢!」
「不行,我要買今晚的機票回去找你。」
六年前,我父母離婚,媽媽帶著姐姐去了國外生活,爸爸公司破產倒閉,被追債的逼著跳樓身亡,我被心理醫生蕭青梔收養。
兩年后我考上警校,去了省城上學,蕭青梔就成了我們學校的心理輔導老師。
這家伙,已知活了一百多年,并且好像不會老。
我才剛分配回來一天,他就嚷嚷著辭職,要把心理診所搬回來了。
我趕緊拒絕他:「不用!我早已經長大了,能自己照顧自己。」
「你別再跟來了!」
3.
六年前,我哥哥夏殤和蕭青梔一起滅了妖道李塵風,超度了他香堂上百嬰靈之后,便帶著自己肉身制作的童子像,抓著那百年鼠妖的魂魄不見了。
這些年我一直沒再見到他,雖然偶爾能收到他送的禮物。
我懷疑是因為蕭青梔,哥哥才不出來見我,所以拒絕他再跟著我。
蕭青梔聽到我的話,表示很傷心。
「鳶鳶長大了,不需要人家了。」
「人家就是年紀大,沒人愛,一個人孤單寂寞,死了也沒人知道的……」
我在他沒說完之前,掛斷了電話。
這家伙整天肉麻兮兮的,分明一大把年紀了,自己不覺得惡心嗎?
吃完飯,我開始上網搜索最近幾年來,江州市有關女子失蹤類的新聞報道,并且打印下來,整理成冊。
第二天去正式入職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傳的,我從劉浩口中的神仙叨叨,成了勵志名人。
說我十六歲就憑借一己之力,幫助警方破獲了江州市特大行李箱連環殺人分尸案。
說我是什麼罪案克星,電視臺還要采訪我,讓我上報紙。
劉浩死死地瞪著我,臉色比鍋底灰還難看。
我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該不會以為,是我自己爆料的吧?
我他娘的好冤枉啊!!!
我追著他:「隊長!你聽我解釋!」
女記者:「這位就是夏警官,您能說說當初您是怎麼發現兇手的嗎?」
我:「師兄,這真不是我干的!」
女記者:「夏警官,當初因為您是未成年人,警方和校方為了保護您的個人隱私,并沒有讓您接受對外采訪,請問當年那個案子,是您成為警察的契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