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跪著求饒,“東西給你,別殺我!”
那道士揚起了鐵鎬,“反正屋子里那兩個已經死了,也不差多一個了!”
鐵鎬砸我奶頭上,她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倒下去死了。
周寡婦將玉鐲收進懷里,看了我和我姐一眼,問道士,“你真要帶著人偶走?”
道士瞥她一眼,“這做人偶的法子,我是從古書上看的,原來也騙別人家做過,但用不了幾天人偶就死了。哪成想這個倒是活下來了。這樣的提線人偶,要是掛到暗網上賣出去,幾輩子都花不完!”
說完,他朝我們走過來,伸出手想解繩子。
我姐昂起頭,突然大笑起來。
那笑聲響徹夜空,道士臉色大變。
陰風隨著笑聲刮過,越來越強勁。
方才被烏云遮住的月亮露出臉來,房屋四角的地上出現了陰影。
陰影越來越大,慢慢爬到墻上。
姐姐伊伊呀呀唱了起來,我一起和著。
那些影子聽到我們的戲腔,在墻上劇烈地抖著!
四片陰影漸漸匯成一團,面積越來越大,嬰啼聲四起,陰影朝那道士和周寡婦撲去!
道士嚇得魂都快沒了,從袍子里甩出幾張符。
陰影被定住了,道士拉起周寡婦就跑。
我大喊一聲,身體從葡萄架子上蕩起,蕩到他們二人面前,一伸手將繩子纏在他們的脖頸上,直接拉了回來!
那道士眼疾手快,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刀來,就往我身上刺!
我姐拼了全力護在我面前,然后踹了道士一腳。
道士的刀太長,穿透了我姐的身體,也扎在了我的腹部。
但因為有我姐護著,我只是傷了皮肉。
可我姐不行了。
她嘴里不斷涌出鮮血來,斷斷續續地跟我說,“走出這個村子,好好活下去!”
她歪在我懷里,沒了氣息。
我抱著姐姐,仰天長嘯!
我姐護了我好幾年,最后還是死在了那個臭道士的手里!
我忽地站了起來!
借著繩子蕩到那片陰影處,將符咒拿開,指著被吊在架子上的道士說,“就是他,讓我變成了人偶,讓你們變成了冤魂無處投胎,第天困在這四個房角之下,吃沒得吃,喝沒得喝!”
陰影劇烈地顫動著,里面顯出四個嬰兒的面孔來。
忽地沖了上去,將道士和周寡婦都包在了里面!
我眼著著他們二人要被吞噬,又喊了停。
陰影裹著二人落到地上。
我把姐姐的尸體放到一旁去坐著,然后踩著那兩人的手腳用力,咔嚓幾聲過后,折斷了他們的手腳。
他們像我跟姐姐當初一樣,哀嚎著不停地扭動著。
我冷笑著,翻出了家里的釘子錘子,沒有猶豫,直接釘了下去!
我終于讓他們,嘗到了這種滋味!
隨后,我親手將從自己和姐姐身上解下來的繩子穿到那兩人的手心腳心,將他們送上了葡萄架!
我唱起戲來,牽著他們蹦蹦跳跳。
逗得妹妹們拍著手嬉笑著。
不知過了多久,我累了。
葡萄架子底下的血糊了厚厚的一層。
我拍了拍手,進屋看了一眼。
我爸我媽早就涼透了。
我從他們口袋里翻出手機,按了三個數字。
然后抱著姐姐的,在柴棚里睡著了。
7
從我記事起,我就住在柴棚里。
冬天太冷,我常常被凍得睡不著。
五歲的時候,有一次我躲到父母的墻角下,聽到我媽跟我爸說,“要是這個還是女娃,咱就試試提線人偶吧。
”
說罷,她還把做提線人偶的法子給我爸講了一遍。
我才知道,我爸媽之所以把我留下來,就是為了做成人偶。
我怕得要死。
那天晚上,我身邊突然多出一個姐姐。
姐姐說她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讓我不要害怕,說她以后會保護我。
但是別人都看不到她,所以當我跟別人說起姐姐,他們都會像看鬼一樣地看我。
自從姐姐來了,我就有人說話了。
晚上我們睡不著,就會去我爸媽房間外頭聽墻根,也會滿村子跑,聽別人家的墻根。
有一天,我聽我媽說,墻角已經埋了三個女娃,要是第四個也是女娃,那就也埋進去,這樣就成了風水陣,等把我做成人偶招來弟弟后,弟弟一輩子的運勢都會很旺。
那晚,我心里難受極了。
我姐姐非常聰明,她告訴我,“爸媽為了要弟弟,折磨我們不算,還把妹妹們都活埋了,咱們得給妹妹報仇。”
所以,我們倆一起把妹妹的尸骨挖了出來,換了位置。
我不知道這樣做會怎麼樣,但我猜,風水陣是成不了了。
做完這些后,我和我姐在村子里瞎逛蕩。
竟然碰上了那個道士。
我們發現那道士進了周寡婦的屋子。
我倆相視一眼,去聽墻根。
他們倆在屋里作得很厲害,周寡婦叫得也比我媽叫得好聽。
折騰了好久,他倆開始停下來聊天。
我漸漸弄明白了一件事。
這個臭道士的確會些方術,風水陣擺得也沒錯。
但是提線人遇這件事,是他瞎掰的,只是為了騙錢。
他說他活著這四十年來,沒見過人把提線人偶做成,他還說我媽肯定不敢下手去做。
我氣得渾身發抖,他就為了騙那幾百塊錢,竟然編出這麼陰毒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