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知道,艷老師在騙我。
小蝶跟我說過,放她們回家的條件,就是把所有工資上交。要是不回家一直留在這,花場也會把她們弄走,也許是運到詐騙園區,又或者賣給當地人做媳婦,這些都是最好的歸宿……
艷老師當了幾天好人,我也順著她的意思答應她,以后一定會好好賺錢。
第五天時,我傷口結疤了,項媛終于露面。
門剛打開,她身后走進來一個我無比熟悉的人。
20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這個穿著一身名牌的人,是我那天在臺下看到的人。
「姐,好久不見。」
女孩對著我甜甜一笑,我卻感受不到善意。
我的親妹妹胡彎,她不是在歐洲留學嗎?怎麼會出現在緬甸?
「姐,你這是什麼表情?我來看你都不高興?」
胡彎挽著我的手,親昵說話。
「是你!是你!項媛!為什麼把我妹妹也騙來了?你個喪心病狂的畜生!騙我還不夠嗎?」
我拉著項媛的領子,說著就要打她,胡彎把我攔下,無奈地說:「姐!項媛哪有那個本事騙我?是我一年前把她騙過來的。」
「什麼?」
我顫抖著嘴,問她:「那你每次跟我視頻,拍的那些學校……」
「兩年前我主動加入這個團隊的時候,疤哥就幫我安排好人在那邊讀書了。」
「怪不得,你和我視頻從來都是在屋里,怪不得你兩年都沒回家……」
我還累死累活給她賺生活費,如今看這一身行頭,她根本不缺錢。
胡彎沒回答,只是拉著我出去,說要帶我去狗場逛逛。
21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狗場」,里面臭氣熏天,被關著的都是人。
他們脖子上戴著鐵鏈,像畜牲般被關在一個方形的小地方,吃喝拉撒睡都在那個地方,不能挪動。
他們的食物要麼是看門的狗吃剩下的,要麼就是一些餿飯餿菜。
見到有我們,這些人拿著碗瘋狂掙扎,咿咿呀呀叫著。
他們的舌頭,都被割掉了。
我沖出去,惡心嘔吐。
胡彎拍著我的背,云淡風輕地說:「沒事,我剛開始也這樣,過段時間就好了。」
「本來沒想讓表姐把你騙來的,只是我作為妹妹,不忍心讓你在國內受苦,這才讓你來享福的。」
「享福?」我冷笑。
胡彎指著狗場,奇怪問我:「你現在和他們比起來,不是有享福嗎?」
我汗毛豎起,她在威脅我。
原本那個喜歡跟在我身后撒嬌,什麼好東西都留給我一份的妹妹,現在已經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她點到為止,接了個電話離開,很像一個陌生人,連面相都變了。
等胡彎走遠,項媛才開口。
「不要相信胡彎,她已經瘋了。」
22
「那你呢?我能相信嗎?」我反問。
項媛把我帶到盡頭的屋子,里面有股濃的香水味,燈光打開,七八個穿著精致的娃娃擺在中央。
她們都閉著眼,像熟睡的嬰兒。
越走近,我越覺得這些娃娃做得逼真,直到我看到一個和玉兒長相一模一樣的娃娃。
她還在均勻呼吸著,忽然,她睜開雙眼,死死盯著我,面容猙獰著沖我叫嚷。
「啊——」
我嚇得腿軟,連滾帶爬出了房間。
玉兒,被做成娃娃了。
她的手筋腳筋都被挑斷,舌頭也被剪掉,被架在一個類似模特的架子上。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玉兒干的事?要是我把你供出來,胡彎可不會放過你。」
項媛把門關上,拉著還沒回過神的我走:「知道這些叫什麼嗎?叫花娃娃。
「很快,她們就會被賣走。所有不聽話的,有些姿色的女孩,被用完所有價值后,制成花娃娃能賣不少錢。」
是啊,這是她們最后的價值了。
項媛一路把我送到房間,叮囑調整狀態,今晚好好為花場賺錢。
我突然想什麼,拉著她問:「阻斷藥呢?這幾天你都沒給我送來!」
項媛說:「我騙你的,那個男人根本沒有艾滋病。」
23
我把項媛打了,胡彎知道后很開心,夸我真是她的好姐姐。
原來她到這來,是想全權接手項媛的工作。
我假意順從,更加賣力去討好那些客人,久而久之,我的收入超過小蝶。
也許是我掙得多,又或者是胡彎是我親妹妹,她對我也不錯,這幾個月來,我沒再挨過打。
胡彎對我放松警惕,允許我自由出入花場,只不過身邊有四個人跟著。
我想過逃跑,但他們跟得太緊,連一半的把握都沒有。
后來,那些客人覺得我不跟他們離場沒意思,漸漸地也不給我打賞送禮,我連續一周的收入墊底。
胡彎叫我一起來吃火鍋時,我就知道她想干嘛。
「姐,你來這也有小半年了,怎麼還豁不出去?」
我默默吃菜,沒有回答。
艷老師在旁邊拿腔拿調嘲諷:「還當自己是黃花大閨女呢?那些老男人給你送禮物,不都是為了那事嗎?」
胡彎瞪眼過去:「這里輪得到你說話嗎?」
艷老師敢怒不敢言,甩下筷子離開餐廳。
這段日子,從她們的談話中得知,這個花場的老板,是一個叫疤哥的男人,他的主要業務是詐騙,平時他都待在詐騙園區。
我妹胡彎原本是他其中一個女人,去年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疤哥的原配被殺,她自然而然就當上了大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