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打橫抱起嫂子,徑直進了屋。
床咿咿呀呀地叫了起來。
這一叫,便又是一個月。
我哥和嫂子竟是連吃飯都不出房門了。
要我做好了,端到房門口放著,他們餓了,自己會端進去吃。
期間王禿子也上門過,說要給我嫂子看看胎。
可哥嫂光顧著忙,連門都不曾開。
等房門再開時,已經是嫂子做了兔妻快三個月了。
嫂子挺著旁人兩個大的孕肚走出來,說我哥喚我進去。
擦身而過時,她的手還有意無意地刮過我的脊背。
23
嫂子的手勾得我心猿意馬,還不待我遐想些什麼,我便被我哥的模樣駭住了。
我哥一米七的個子,往日很是壯碩,得有一百九十斤。
可如今床上躺著的人,身形佝僂,看上去不過一米六。
他一身皮包骨頭,臉頰和眼眶也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整個人在床上蜷縮成一團,看上去,不到七十斤的模樣。
我有些不敢認,那人卻伸出枯樹般的手來。
他對我招了招手,氣若游絲地喚我:
「凱娃子,你來,扶我起來。」
這熟悉的聲音,不是我哥又是誰?
我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床邊,把我哥扶起來。
他如今這副身子,輕飄飄的,跟紙糊的似的。
我扶著他,總感覺像抱著一個紙人。
我哥臉色蒼白,眼下烏青。
他望著我,眼中含淚,把我的臉掰到他的嘴邊:
「兔,兔妻是惡鬼來索命了。
「她生崽,是用男人的命來換的!
「快跑,遠,遠離兔妻!」
說完,他便像是耗盡了力氣似的,垂下了手。
他瞪大了眼,看著眼前的空氣,似是看到了什麼極恐怖的畫面,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24
我被我哥的樣子,和他說的話嚇壞了。
出了屋,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鞋都跑丟了。
我在村頭找到我爹,把我哥的話告訴他。
這些日子,我哥嫂房里的動靜太大,我爹白日里都躲出去。
聽我這麼一說,我爹先是一愣,隨即想起了什麼,頓時變了臉色。
他起身拔腿就往家跑,腳下比我還快。
等我緊趕慢趕,進到院里時。
我爹已經急匆匆地進了我哥的屋,又出來了。
我還沒來得及喘勻氣,我爹沖過來對著我就是一巴掌
「臭小子,拿你老子尋開心是不!
「老子推門進去的時候,你哥分明白白胖胖地趴在……
「哪有你說的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像是為了驗證他的話,我哥衣衫不整地,扶著我嫂子出現在房門口。
現在哪還有剛才那副駭人的骷髏模樣。
分明比之前還白胖了些,看上去得有二百斤了。
他一雙眼泛著紅,盯著我,陰惻惻地笑著:
「凱娃子想女人了是不。
「你咒我,你嫂子她是我女人!」
我爹啐了我一口,又給了我兩巴掌,便打發我去燒飯。
這事兒,就這麼過了。
25
過了不到一星期,我哥突然半夜把我和爹都叫醒了。
只見他渾身是血,臉上又是惶恐,又帶著笑的。
「生!生了!」
我爹沒清楚,還反問他一句是不是嫂子晚上吃撐了。
我哥用滿是血污的手抹了一把臉,一字一頓地說:
「珍珍生了!
「是個大胖小子!
「我有兒子了!
「爹,你當爺爺了!」
我爹這下瞌睡全醒了,一把抓住我哥的肩膀,瞪大了眼。
「你說啥?珍珍生了?
「她才懷了兩個月,就生了?」
我哥索性拉著我爹,直接沖到嫂子的臥室。
我也跟了上去。
只見嫂子躺在床上,肚皮小了一半。
而她胯下,確實有一個小娃娃。
一身皮膚白得跟雪似的,唯獨兩只眼睛,透著些微紅。
26
因為小侄兒的出生,這宿家里誰都沒睡。
好不容易忙活到天亮,安頓好了一切,嫂子卻突然扶著肚子大叫起來。
「不好!另一個也要生了!是女兒!」
我哥詫異,這孩子還沒生呢,她怎麼知道是男是女。
嫂子額頭沁出細細密密的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老公,你忘了,我是兔妻。
「兔妻能左右胎兒性別。
「老大給你生了個兒子,老二我想要個閨女。」
我哥聞言大呼神奇。
我卻突然想起我爹的古書上有一句:【兔妻,雙宮,善生產。】
難怪,嫂子懷胎,肚子是旁人的兩倍大。
她這是雙宮都懷了啊!
我能想到,我哥自然也能。
在忙活著給嫂子接生第二胎的時候,我分明他聽見我哥在問我爹:
「珍珍是雙宮對不對!
「她一個子宮懷孕,并不影響她另一個子宮受孕對不對!」
不知為何,看著他眼中透出的渴望,和我爹點頭時的堅定,我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27
第二胎嫂子生了個女孩。
因著一夜兩孩的功勞,我哥殺了一只老母雞給她補身體。
只是沒想到,雞湯送到床邊時,嫂子正抱著小侄女在啃。
我哥當即又揚起了手,嫂子卻有些委屈:
「我餓了嘛。
「再說了,這孩子,氣味有些不一樣,我忍不住就……」
這話說得,我哥再也忍不住了,放下雞湯撲過去就是一巴掌。
我爹趕忙用身子擋在嫂子前頭,死命地攔:
「一個女娃子,吃就吃了!
「可別打壞了咱家的子孫盆!
「再說了,不就只吃了兩根手指嗎。」
兔子本就有吃幼崽補充母體養分的習慣,我爹這麼一勸,我哥也不好再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