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穿著醫院的病號服:
「我剛生完孩子,屋里的這個老太太裝作孩子的奶奶,說抱孩子去喂奶,從護士站騙走了孩子!」
「聽到孩子丟了的消息,我直接休克過去,本就身體不好的我血崩而死!」
「他們到底把我的孩子送去哪里了?」
人販子?
居然是人販子!
腦中靈光乍現,我突然想起昨夜那個小女孩。
她身上的燒傷,她肚子上的大洞。
小女孩站出來,臉上的燒傷變得更加可怕:
「他們將我拐來,打斷了我的胳膊,用火燒爛我的臉,把我送到大街上去乞討。」
「前幾天,他們要賣我的肝,我身體不好,在手術中沒挺住!」
說完,那小女孩嗚嗚地哭了起來。
聽著他們的敘述,我早已經淚流滿面。
這沖天的怨恨,這刻入骨髓的痛,就是破陣的關鍵!
「茹茹,準備好了嗎?」
茹茹一改平日里的怯懦膽小,聲音里也帶著憤怒:
「雯雯姐,準備好了!」
「好!給我挖!」
我一聲令下,從遠處飄來數十個紙人,我拿起早就準備好的黃紙和剪刀飛速地剪著。
紙人落地,飛速地動起來。
大些的紙人帶著工具,挖土的挖土,搬石頭的搬石頭。
小號的紙人,正在拔掉花草。
外面的冤魂進不來,我又不能施展法力,這些紙人卻可以。
紙人沒有怨氣,以茅山術法驅使,這只是個簡單的術法,陣法對紙人沒有克制效果。
當我召喚紙人來挖地的時候,屋子里三個人都變了臉色。
男人打開門叫罵:
「瘋丫頭,你在干什麼?」
我轉身看向他:
「我在干什麼?」
「我在破陣啊!」
男人臉色頓時變得慘白,想沖過來打我。
身后的老太太一把拽住他:
「別出去,我們趕緊給大師打電話!」
門咔噠一聲鎖住,三個人站在玻璃窗看我將后院挖爛。
男人焦急地撥打著電話,老太太對我破口大罵,罵聲大得我隔著玻璃都能聽見:
「你以為你這樣就能對付我們嗎?等電話打通了,大師來了你就完蛋了!」
男人電話打不通,急得滿臉汗,伸出手指指著我威脅:
「等天亮了,我就出去打死你!」
看著他們急得跳腳,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打我?你昨晚不是打過嗎?」
我指著額頭:
「看到了?昨晚你打的,已經凹進去了。」
我擼起袖子,露出青紫的胳膊:
「打死我?我早就死了!」
「知道這是什麼嗎?這個,叫作尸斑!」
「呵呵,威脅我?我覺得,你們等不到天亮了!」
「我,還有我身后的冤魂,我們,不會讓你見到明天的太陽!」
屋里不斷的叫罵聲,讓我的恨意越漲越高。
我感受到控制不住的殺意縈繞在我周身。
「雯雯姐,挖出來了。」
一具,兩具,整整八具骸骨。
它們大小不一,腐爛的程度也不同。
有的已經化作白骨,有的還沒有腐爛完全。
從前的冤魂并沒有這麼大的恨意,看到這些女孩子的尸體,他們或許想到了自己的親人,或許是想到了自己,所有冤魂的恨意都被激起。
這沖天的恨意讓陣法搖搖欲墜。
就是現在!
我抬手結印:
「集吾等之怨恨,讓惡人血債血償!」
「破!」
三個疊加的陣法全部碎裂,整個大地都在震顫,狂風夾雜著怨恨的怒吼,卷起的旋風將地上的土揚起。
一瞬間,我身上的桎梏消失不見。
我身后的冤魂們也都沒有了阻攔,一步一步地走進院子。
屋中三人還在焦急地打著電話,他們看不見我身后的冤魂。
沒關系,現在我有了法術,我要讓他們看看,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麼!
抬手結印,三束銀光飛進屋內三個人的眉心。
他們的精神一振,三人不敢相信般地揉了揉眼睛。
接著,男人的手機掉在地上,女人捂著頭拼命地往男人懷里鉆。
老太太站在那,褲腿間一片濕濡,生生地被嚇尿了。
男人還算鎮定,一手攬住女人,一手拉過老太太:
「別怕,屋子被大師下了咒,這些冤魂打不開門的,只要我們在屋子里,他們進不來。」
我再次忍不住笑出聲來:
「呵呵,是嗎?」
「我們真的進不來嗎?」
男人一副我拿他沒辦法的樣子。
下一秒,只聽見:
「咯嗒……」
「咯嗒……」
沉重的門折頁年久失修,發出的吱呀聲響徹別墅。
這下,別墅內的聲音聽得更清楚了:
「老公,前門開了!」
「兒子,窗子也開了!」
他們轉身跑上去準備關門關窗。
我在門外笑得開心:
「哎呀!已經來不及了呢!」
剛才男人開門辱罵我的時候,十幾個紙片人在門口的縫隙飛了進去。
只見,一個黃紙剪做的小紙人輕飄飄地飛上了后門的把手,用力下壓。
「咯嗒……」
「吱嘎……」
后門開了!
我走上前,眼疾手快地拉住了門把手。
門開了,沖天的怨氣像一陣寒風一樣卷進別墅。
老太太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們也不想的!」
女人看見老太太磕頭,也緊跟著跪下來磕頭:
「放過我們吧,你離開,我們不會叫大師收你的!」
男人也害怕了,青白著臉跪在地下:
「我以后再也不拐賣孩子了,我一定好好做人!放過我們吧,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