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不是我想吃,而是身體里吸收了的魂筋,在想著自己的味道。
忙倒了杯茶,將這味道壓下去。
可茶水滑膩,讓我不由得看向了剛才吐的大水桶。
腦中全是早上牛肉面入嘴里的香、滑、鮮甜……
腳居然不由得往水桶邊走!
走到門口時,我猛地掰著門,讓自己不再往外走。
是精神控制肉體,還是肉體反向控制著精神……
其實是肉體的欲望吧!
我喘息氣,轉眼看了看,直接裹著白布,到那放著殘缺人偶的黑房子里。
將門關上,又扯過一塊破碎的白布,將自己綁在旁邊的架子上。
可胃里的饑餓感,越來越強,鼻涕口水嘩嘩地流。
那種渴求,身體每處都在叫囂著,腦袋轟隆隆地痛。
我用力扯過白布,纏緊自己的腦袋,悶住自己的嘴鼻。
呼吸,是最重要的。
等沒了空氣,快要窒息的時候,那種饑餓感,和渴求感,就轉變成了對氧氣的需求。
這樣來來回回,我一次次在瀕死的關頭,扯開白布,讓自己呼吸著。
又在胃里那種叫囂著的渴求上來時,將自己蒙住。
最終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還是暈了過去。
8
我醒來的時候,泡在濃褐色的藥水里。
旁邊一個二十來頭,青春靚麗,帶著一種說不出美感的女孩子,正往里面撒藥材。
見我醒了,低笑一聲:「我是滿星云,老明說你中食葬太久,魂筋融于血肉,得用藥泡澡,驅散你體內融合的魂氣。」
她伸手攪了攪藥水,疑惑地道:「真是奇怪,這藥水沒泡出什麼,你看上去也挺好的了。好像沒什麼魂氣,被驅出來!」
可跟著定睛看了看我,復又笑道:「放心,泡過一次后,就沒什麼事了。」
轉身端了個碗給我,沉聲道:「喝了吧。」
我聽著說沒事,正松了口氣。
可她端過來的東西,在濃郁的中藥味中,還有著股濃騷味。
低頭一看,是一碗琥珀色,好像甘草水的東西。
「童子尿,加了白二爺化的符水,可以最快地驅散你胃里殘留的魂筋氣息。要不然,到了晚上,他們燃髓念咒,招魂時,你還是會不受控制被叫回去。」滿星云眼帶同情地看著我。
童子尿……
我沉吸了口氣,想著那些都吃了,不在乎這點。
接過碗,一口悶了。
入嘴騷,腥,澀……
等喝完,顧不上其他的,捧著泡澡的藥水,連忙漱口。
滿星云靜靜地打量了我一會,確定沒有其他反應后。
復又笑了笑,臉上盡是佩服地看著我:「泡得差不多了,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出來吧。」
她還貼心地朝我晃了晃手機,居然已經半夜十一點多了。
等我穿好衣服出去時,就見滿星云和一個身穿騷包火紅長袍,長相卻仙氣飄飄的男子,正圍著那個人偶打轉。
而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偶,正在接電話,語氣疲憊:「在路上了,很快……今天和客戶改了一個項目書,很累。嗯,吃牛肉面吧,多加點肉。咝……」
無論是語氣,還是形態,都和我平時加班太累時,一模一樣。
就連最后好像饞著,吸了下口水,也都惟妙惟肖。
「怎麼樣,死狐貍!」明渲語氣中盡是得意。
重重地拍了那紅衣男子,幽幽地道:「我這麼多年,一直沒有突破,怎麼也沒想到這詭異惡心的食葬,居然就是人偶變活的突破點。
」
見我出來,明渲低咳了一聲,幫我介紹:「滿星云。」
點在那紅衣男時,眉頭皺了皺:「你看得見?」
這麼大一個人,穿著這麼紅的衣服,想不看見都難啊。
而且,他臀后一條火紅的狐貍尾巴,在滿星云腰間纏來卷去的,還時不時戳上一戳。
那曖昧勁……
滿星云順著我目光瞥了一眼,不滿地推了那紅衣男一下。
一把扯下狐貍尾巴,甩開。
朝我道:「這人偶算是大成,等下就代替你回去。白天你泡澡沒醒的時候,我們已經用你手機里的視頻讓她學你了。」
怪不得這麼像。
可看著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偶,心里總感覺怪怪的。
但時間不等人,人偶已經拿著車鑰匙,和洗干凈的保溫盒,開車準備回家了。
連我手機都帶走了……
可就讓人偶回去,他們不跟著嗎?
就不怕這人偶,有去無回?
不過明渲早有準備,將監控設備,重新登錄在他辦公室的屏幕上,我們一堆人就縮在沙發上,看著監控。
更甚至,還讓胡云山多裝了幾個,好全方向監控!
可一想到,晚上,華爸和華陽羽會輪番……
我只感覺社死。
「一具軀殼而已!」明渲卻貼心地遞了瓶牛奶給我。
沉聲道:「六道輪回,誰又能保證,次次入人道,還次次清白。我們保不準,都當過豬狗牛羊,又何必在意男歡女愛這種事。」
「本身,就是他們在做壞事,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明渲將吸管插好,就坐了下來。
我捧著牛奶,感覺他說得挺有道理!
在等人偶回到家的時間,滿星云跟我解釋了一下:「食葬太過陰損,違背天道,白二爺追他們很久了。
」
「他們是一家三口,卻不是父母和兒子,而是兄妹三人。他們存活了多久,并不好往上追溯,但每次三人都存在不正當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