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三言兩語表述完,明渲點了點示意我把茶先喝了。
那茶確實挺香的,就是口感有點怪,滑滑膩膩的,有點像是蘆薈汁這種。
在明渲的注視下,我不得不一口喝完。
跟著他就再也沒有說話了,而是轉眼看向落地窗外的那些人:「你剛才看他們時,臉上帶著疑惑,是看出什麼來了嗎?」
我正抿著舌頭,將嘴里殘留茶的那股子滑膩感給清掉。
順著他目光瞥了一眼,搖了搖頭:「說不上來,就是感覺有點假。你這生意怕是不好做,至少都不是來買花的。」
還有那些員工,總感覺心不在焉,不是真心實意地澆花修枝。
有點像是公司拍宣傳片時,大家特意裝得忙碌,交談的那種感覺。
明渲扭頭看了我一眼,呵笑了一聲:「果然食葬通靈,是真的。」
「什麼意思?」他這話,暗指得讓我心慌。
明渲朝我瞥了瞥頭,示意我往后走。
后面居然有個巨大的玻璃房,里面氣溫極高,種的全是顏色艷麗,體形極大的植物。
其中有一棵,正開著腥紅海星般,足有桌子大的巨大紅花,散發著腐爛的味道。
這就是傳說中的食人花。
滿玻璃房的植物,全是熱帶食腐植物。
腦中不由的閃過各種殺人,分尸,埋在花園里的情節。
嚇得后退了兩步,安慰自己,來前全公司同事都知道,他不敢對我怎麼樣。
明渲見狀,呵笑了一聲。
直接走到那朵大如桌面的花邊上,飛快地伸手往里面一戳,夾出拇指大小的花蕊遞給我:「萬物相生相克,吃了它。你就知道了!」
那花蕊就是發出腐爛氣味的根源,腥臭難聞,這會我就有點作嘔了。
搖著頭,努力維持禮貌的笑:「不了!明大師,我想差不多了,該回去了!」
心里已經在后悔,不該礙于老板的情面,和那三兩句的試探,就來的。
就在我退的時候,明渲猛地捏著我嘴,將那花蕊往我嘴里一塞。
腥臭,滑膩,我好像吞了一條死泥鰍。
努力想吐出來,可那東西就像活的一樣,飛快地鉆進了喉嚨里。
我一把推開明渲,摳著嗓子想吐出來。
可那花蕊入喉,好像融化了,根本沒有哽著喉嚨的感。
我一狠心,整根手指伸了進去。
跟著胃里一抽抽,下午喝進去的咖啡什麼的,全都吐了出來。
這一吐,那嗆人的腐臭味,就直沖天靈蓋,怎麼也控制不住嘩嘩地開始往外吐。
可吐著吐著,先是吐出了苦膽汁,跟著就不太對了……
黃色的膽汁里面,摻雜著一些半白透明的,像是筋,又像是帶著神經末梢的那種涼拌長著觸角的石花菜。
更怪的是,這東西吐出來后,好像還活著。
白透尖細的末梢觸角,還一卷一松,好像在探索著什麼,要扎附著。
想到自己胃里有這種東西,我就又是一陣惡心。
等吐得實在吐不出來了,明渲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端著杯茶在一邊等著,遞給我:「先吐這些吧,吐多了,就打草驚蛇了。」
我吐得都脫力了,滿嘴都是苦膽汁味,接過茶喝著,卻不敢再吞了,含在嘴里。
「原來腹葬是這樣侵占的,還挺科學。」明渲用一旁的園藝鉗子,夾起一根細細的「石花菜」。
一經夾住,那東西還用力蹬著其他的觸角,想逃跑。
沒跑起,突然整個舒展開來,震動,發出尖銳的叫聲。
那聲音,又尖又細,像是女人在痛苦的嘶喊。
聲音,還有點耳熟。
4
我聽著那「石花菜」發出的聲音,有點毛骨悚然:「這是什麼?」
「這就是你吃的肉啊。」明渲將鉗子丟下。
轉手從旁邊鏟了捧石灰,直接撒在我嘔吐的那些東西上。
隨著石灰遇水發熱,滋滋作響間,有女人尖銳的痛叫聲傳來。
這次我隱約聽清楚了……
好像是華陽羽他媽的聲音!
當初他媽重病,在電話里痛苦大叫時,也是這個聲音!
可她已經死了!
我肚子里吐出來的這些東西,怎麼會是她的聲音?
一直等石灰滋灼的熱浪褪去,明渲確定那些東西不動了之后。
才朝我瞥頭:「出去聊吧,就算沒被燒死,這里面全是食腐的植物,這些魂筋也逃不出去。」
我雙腿發軟,不知道是吐的,還是嚇的。
等出了這溫室,坐在茶幾前,我才問明渲:「什麼魂筋?」
「你最近吃了死人肉,我雖然不知道是誰,但那些肉肯定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將人的三魂七魄散于肉里,再經過特殊的烹飪,進入你腹中,就會化成魂筋,附于你胃壁之上。」明渲又倒了杯茶給我。
我這才發現,這泡的茶,他自己一口沒喝,全給我喝了。
當下搖了搖頭:「然后呢?」
最近身邊死人的,只有華陽羽他媽。
我吃的肉,也都是華爸做的。
難不成,是他?
光是想想,胃里就一陣陣抽搐,連忙端著茶一口氣喝了。
華爸做這個,是為了什麼?
「廁所,有個別稱,叫五谷輪回之所。」明渲低笑了一聲。
朝我道:「生老病死,是為輪回;吃穿住行,皆為修行。食葬,也是一種輪回。
」
他目光在我身上打了個轉,落在我鎖骨新長出來的三顆小痣上:「運化陰腐之物,得換新生,你最近應該和男人歡愛比較多,肯定還是那死者血脈至親,借陽氣,運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