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敲門的是那成精的大蛇捉來探路的小鬼,小鬼探路,勾人心魄,它剛才是在試探家里有幾個人呢?」
「今晚注定不太平,被大蛇盯上的人活不過三天,除非…… 」
「這三天內,一定要看好了你奶奶,可不要讓她被什麼東西迷了心神。」
「這個平安符,是你奶奶當時給我求的,你拿好了,強娃子。」
「我今晚就守著你們,暫且不睡了。」
三叔一面認真地和我說著,一面送我回了東屋。
我進了房間,歇在奶奶旁邊,心里卻惴惴不安,一直無法入眠。
一閉眼,耳邊就是剛才小鬼凄厲的叫喊聲,讓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
心提到嗓子眼,手里死死拽著三叔給的平安符,精神高度緊張。
不多時,我就有些撐不住,昏昏欲睡。
就在這時,我聽到次次啦啦的聲音,非常微弱,就像是風吹著爛洞的窗戶,又像是老鼠咀嚼的聲音。
一股冷氣幽幽竄到我的脖頸,怪涼的。
翻身之間,我哆嗦了一下,下一秒,我的神志驟然清醒。
腦子以光速轉了起來。
房間的窗戶都是好的,哄奶奶入睡前我還特意檢查過,哪里來的風吹破洞。
我驟然翻身,看向奶奶那側。
赫然窗戶左下角破了個三指寬的大洞,一個慘白的鬼臉貼著破洞。
它細長的指甲扒拉著木質窗戶,張著血盆大口呼呼往房間里吹氣。
救命!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嚇得想要尖叫,可是一瞬間,周身變得沉重起來,如遇見了鬼壓床,動彈不得分毫。
我死命掙扎呼喊著,盡是徒勞。
窗外的鬼臉似乎注意到了我,它呼氣的動作一停,頓了幾秒,隨即嘴巴咧到了耳后根。
張合著唇瓣,無聲說著:「嘿嘿,被發現了。」
我嚇個半死,呼救不得,它的手透過爛掉的窗戶,一點點向我的方向延伸,我幾乎要窒息。
誰能來救救我?
黑色的指甲碰到我的脖子,冰冷刺骨的氣息凍得我瑟縮。
一股無形的大力掐住我的脖子,我快要喘不過氣來。
胸腔內的空氣越來越少,我急得漲紅了臉。
我瞪大了雙眼,默默祈禱能有奇跡發生。
就在這時,幾聲響亮的狗叫聲響起,如驚雷劃破夜空。
身上那股威壓驟然消失,脖頸處的冷意頓無,我僵住的四肢變得敏銳。
大口喘息咳嗽,我用手大力拍著胸膛。
這才發現,一身冷汗早已濕透衣服。
4
拴在桌腿邊的黑狗渾身的毛都炸開,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窗戶的位置,做出進攻狀。
「汪汪汪~」
狗叫聲連綿不絕。
再看窗戶那邊,只余下一個破洞,正往里灌著冷風。
而那個鬼臉居然消失了!
透過窗戶破洞,只能看到院里白茫茫的積雪。
四周無人,就好像剛才恐怖的一切都是我的錯覺一般。
顧不得思考,我急急忙忙查看奶奶的情況,看見奶奶睡得正熟,我長舒一口氣。
腦中那根緊繃的弦也松了下來。
與此同時,三叔推門而入。
「強娃子,剛才是不是有什麼情況?」
「我在隔壁屋守著,真是中邪了,方才清醒得很,一會的功夫打盹就睡著了。」
「還是大黑把我吵醒的,我一出房門就看到有個影子從院里溜走了……」
三叔嘴里罵罵咧咧的,看著擦白的天色,我和三叔使了個眼色出了房間。
在隔壁房間落座,我倒了杯水喝了起來,還沒等我開口,三叔驚恐地問我:
「強娃子,你的脖子怎麼了?」
我的脖子,順著三叔的目光,我看到鏡子里的自己。
臉色蒼白,眼眶深陷,兩個黑眼圈分外扎眼。
更恐怖的是我脖子上有一圈烏青的手印,像是死死嵌在我的身上一般。
我頓感頭皮發麻,和三叔說了昨晚的情況。
三叔一聽,一把摔碎了手中的杯子。
「人打肉紅黑,鬼打肉烏青,神打肉玄黃。強娃子,你說昨晚掐你脖子的是什麼?」
三叔的話聽得我一聲后怕,要不是黑狗叫了幾聲,我現在豈不是沒命了。
「你脖子上的黑印子得好好處理,等二爺來了讓二爺幫忙看看。」
三叔說著看了看院子外,天色漸漸明亮。
三叔接著又說:「今晚是熬過去了,還有兩天晚上,強娃子,待會去把你奶奶叫醒。」
聽從三叔的吩咐,我去叫奶奶起床。
奇怪的是,往日里到點就自然醒的奶奶,今天無論我怎麼叫她都毫無反應。
我一下子慌了神,使勁搖晃著奶奶的身體,這麼劇烈的動作若是正常人早都醒了,可奶奶紋絲不動,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
「三叔,你快來啊,奶奶出事了!」
5
三叔火急火燎地趕來房間,摸了摸奶奶的額頭,探了探鼻息。
然后說:「你奶奶怕是被精怪吸了精氣,氣血不足,身體虧損,才一直醒不過來,現在咱們等你爺回來吧。」
三叔自己說完,也沒了辦法。
一直在院子里踱步,時不時朝著院外張望。
日頭正盛,冰雪未融。
敲門聲音響起,外面傳來爺爺和另一個人的交談聲。
我懸著的心終于放到嗓子眼,爺爺帶著二爺回來了!奶奶有救了!
開門把二人迎進了屋子,我喊:「爺爺,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