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糾結地問道:「焦警官,怎麼突然問這個了?難道你懷疑韓明的死和我老板有關?」
焦巖沒有正面回應,而是打了個哈哈:「隨口問問。放心,韓明溺亡案已經結案了。」
我急忙追問:「結案了?是意外嗎?」
焦巖搖了搖頭:「不,是人為!我們根據你提供的線索調查了顧邦,又進行了針對性審問,最終顧邦的心理防線被攻破,交代了全部的犯罪事實。」
「啥?顧邦?真是他干的?」
我驚呼一聲,有點難以置信。
不應該啊。
要真是顧邦故意害死韓明的話,那老板完全可以不管,為什麼他會在韓明死的當天,出現在工地,還拿了一張顧邦和韓明老婆姜妙涵親熱的照片給我看,讓我幫他撒謊?
可如果不是顧邦做的,他為什麼承認?
刑偵是不會騙人的,也不會輕易被騙。他們口中的「結案」,必然是經過詳細縝密的調查取證,最終實現證據閉環,才會選擇結案。
所以說,韓明的死,肯定和顧邦有關。
但越是這樣,我越想不通——既然韓明的死,是顧邦干的,而且現在刑偵也結案了,那焦巖還來找我打聽我老板干什麼?
試探我的口風?
還是說,他所謂的「結案」,其實是騙我的?
我越想越偏,但為了不露出破綻,還是決定先探探風。
「焦警官,你說是顧邦害了韓明,那他是怎麼害的,方便說說嗎?」
焦巖倒沒隱瞞,直接說道:「顧邦已經承認了,他和姜妙涵存在不正當關系,為了長久保持這種關系,他選擇趁韓明下潛的時候在安全繩上做手腳,導致韓明死亡。」
說到這,焦巖白了我一眼。
「其實也怪你。據顧邦交代,他本來是沒機會的,可偏偏韓明中途上來休息的時候,你離開了 現場,他才有機會在安全繩上做手腳,實施犯罪行為。」
……
還真是顧邦!
我就說嘛,那安全繩是我親自綁的,絕對沒有任何問題,如果有,那一定是人為。
畢竟韓明第一次下潛的時候,我都在現場,他中途上來休息的時候,我又檢查了一遍安全繩。要是有人故意在安全繩上動手腳,必然要趁我不在的那會,同時還要有接觸到安全繩的機會。
而那個人,除了我,就只有同為安全員的顧邦了。
可我想不通——既然顧邦已經認罪,焦巖還來找我干什麼?
閑得慌?
或者說,他懷疑案子沒有這麼簡單?
想到這,我忐忑不安地問道:「焦警官,既然已經結案了,那你還找我干什麼?」
話音剛落,就聽焦巖陰惻惻地說道:「因為線索存疑,我準備繼續偵緝。經驗告訴我,你一定知道真相!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要麼在這兒說,要麼我帶你回去,咱在審訊室里慢慢聊。」
無語。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我感覺此刻的焦巖就像一只鎖定獵物的雄鷹,他盯上我了。
奶奶的,早知道說了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去圓的話,那開始我就不應該答應老板配合他給假口供。
可現在焦巖已經找上門了!
我心虛地問道:「你想問什麼?」
焦巖冷冷地說道:「盧永泰!」
我立刻說道:「我老板人很好啊,對工人不錯,從不拖欠工資,備受大家尊重。」
焦巖冷笑道:「真的嗎?可根據我們的調查,姜妙涵在和顧邦保持不正當關系期間,同時和盧永泰存在不正當關系。
你不感覺這里的四角關系很微妙嗎?」
我張了張嘴,絞盡腦汁地為老板辯解。
「焦警官,婚外情這種事,應該屬于道德問題,不犯法吧。」
焦巖哼道:「是不犯法,可如果有人打著婚外情的由頭,另有目的,那就觸犯法律了。我查到韓明遇害之前半個月,姜妙涵曾收到過一筆三百萬的大額轉賬。你猜那錢是誰給的?」
我試探地問道:「我老板?」
焦巖點了點頭:「不錯!關于這個問題,我特意問過盧永泰,他說那是他給姜妙涵的分手費。對此,姜妙涵也供認不諱。二人的口供出奇一致。」
「呼……」
聽到這,我松了口氣,道:「我們老板有家有口,偶爾糊涂,犯點作風問題,事后迷途知返,花錢息事寧人,倒也可以理解。」
「呵呵,你還真會給盧永泰找借口!」
焦巖猛地抓住我胳膊,態度生冷。
「別給他辯解了,我相信你心里早有答案,只是不愿意說。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包庇也是極其嚴重的犯罪。如果你不想成為共犯的話,那最好現在撂。」
不等我開口爭辯,焦巖再次警告道:「我勸你考慮清楚再說!」
「我……我……」
被焦巖死死地抓住胳膊,尤其是他那雙凌厲的眼睛始終盯著我,我感覺渾身不自在。隱約間,我甚至有種實話實說的沖動。
可一想到焦巖說包庇等同犯罪,而我恰恰之前給了假口供,還說了謊,這要是被坐實了,別說工作了,自由都沒了。
再說了,我確實什麼都不知道。別說老板和姜妙涵的不正當關系,就連姜妙涵和顧邦的事,也是老板告訴我的。焦巖卻說我知道真相,我知道個錘子真相啊。
再往大了說,就算韓明是被老板設計害死、打生樁,那和我有什麼關系?又不是我讓老板干的,憑什麼我要被懷疑來懷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