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村長聽了直點頭,但這種唬人的把戲,我肯定是不會信的。
傍晚時分,劉根兒和黃悠悠把陽水化開。
「別喝。」
「為什麼?」
兩人面面相覷,不解地看著我。
「沒用,都是騙人的把戲。」
「還是喝了吧,不然真撞鬼了怎麼辦。」
「我是個道士,真撞鬼了有我呢。」
劉根兒低著頭,「你這道士都沒幫我們找到鬼,還和我媳婦做那事。」
「唉,你這人,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兩人一口氣干了陽水,劉根兒還遞給我一碗,我把陽水直接倒在地上。
誰知道這水干不干凈。
門外傳來咿咿呀呀的唱戲聲,很難聽,這群人,根本不會唱戲。
不一會兒,沒動靜了。
我推開大門,戲子已經脫了戲服,從箱子里抽出刀刃,奔向各家各戶。
是土匪!
是假扮成戲子的土匪。
「小心,劉根兒你保護好......」
回頭再看,劉根兒黃悠悠夫婦已經昏迷不醒,嘴角流出透明的黏液。
陽水就是蒙汗藥。
這些小賊,碰上道爺我算你倒霉。
半個小時后。
我雙手被反捆在背后,跪在劉根兒家的臥室里。
13
我的修為沒了,肉身也變成了最普通的肉身,古尸精悍的防御力不在,我就是一個普通人。
怎麼可能斗得過二十多個土匪。
村子也沒了,所有人都在睡夢中被捅了刀子。
也有像我一樣不聽話沒喝陽水的,幾番打斗之下也丟了性命。
到處都是血,到處都是尸體,寧靜祥和的小村子,只剩下幾個活人。
劉根兒被捅了幾刀之后丟在門外,一個土匪想捅我,被領頭的攔下。
「我們見過?」
「見你媽!」
那人也不生氣,「我怎麼看你有點眼熟呢。
」
「我是你爹,你肯定眼熟。」
「好,你挺喜歡拔刀相助對吧,讓你看場戲。」
村里還活著的,都是長得還算漂亮的女人,這里面也包括黃悠悠。
一群土匪脫了褲子,獰笑著走向還在昏迷的女人們。
「等會兒,這麼玩有什麼意思,把她們弄醒。」
點了香,在女人鼻子底下熏了熏,又是一盆冷水潑在臉上,所有人都醒了過來。
慘叫,哭聲,撕心裂肺。
黃悠悠看著我,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她沒有哭喊,就是死死地看著我。
她可能也在后悔吧,后悔沒有聽我的話,喝了那碗陽水。
這群牲畜糟蹋完之后,一人一刀抹了脖子。
領頭的抬起我的下巴,「戲好看嗎?看完了也該上路了。」
匕首插進我心臟的前一秒。
一個小弟哆嗦著拍了拍領頭人的后背,「大大......大哥,那女人,活了。」
14
他們嘴里活過來的女人是黃悠悠。
她變成了幽魂,無知無助地走向土匪。
土匪再也沒有殺我的心思,屁滾尿流地跑開了。
我撿起地上的匕首,解開了繩子,看著黃悠悠一戶一戶地走進鄰居家中。
而后又面無表情地離開。所有人,都死了。
它的眼睛動了一下,流下兩行淚水,又看了我一眼,慘慘一笑,離開了。
怎麼可能!
人才剛死,怎麼成鬼的,而且就幾分鐘的時間,已經會哭會笑了?
而且她還認識我,這不可能。
對了,黃悠悠是 83 年死的,幾十年時間,怎麼做到有這麼大法力的。
阿珠雖然死的時間短,那她可是我用邪術煉出來的,還有小狐貍的修為加持呢。
黃悠悠,憑什麼?
天地再一次反轉,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我,要把我從這方世界里拉出去。
時間飛逝,畫面也向幻燈片一樣一頁頁快速閃過。
黃悠悠做了什麼?為什麼這一村子人死了之后都沒有去投胎?
那個領頭的,他知道黃悠悠成鬼了沒有死,所以年年唱鬼戲,就是為了吸引黃悠悠過來除掉她。
那些聽戲的,不是祖先,就是當年的村民,他們大部分都死在睡夢中,還以為邪祟已經被那群土匪除掉了。
臉上都是幸福的笑。
他們每年都會來聽鬼戲,他們以為這是唱給他們的禮物。
「方尋,方尋!」
睜開眼,身旁是一臉焦急的阿珠,面前是一臉不解的瞎和尚。
15
「我愣了多久?」
「幾秒鐘吧,但你的臉色很難看,那黑色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我沒有回答阿珠的問題。
那黑色的東西,可能就是黃悠悠最后的執念了吧。
「謝謝你,當年給我留了陰種,那一夜春風,讓我有了成為厲鬼的資本,可以找他們尋仇,其他人都被我殺了,就差那班主......」
黃悠悠的聲音在我的腦海里回蕩,隨著聲音的消失,我知道她再也回不來了。
我的腦子很亂,很多東西糾纏在一起。
我使勁地捶了捶后腦,想要把事情捋得更順一點。
我是被黃悠悠的殘念拉進了幻境,在幻境里和她一夜春風,給她留了陰種。
好吧,假設那不是幻境,就是被她帶回了當年。
她死之后憑借著陰種迅速化成厲鬼,短短幾十年修為暴漲。
然后遇到了現在的我,臨死前通過詭異手段讓我知道了當年事件的真相。
可,這是一個悖論!
她今天遇不到我,就不能拉我到過去給她留種。
她若是沒有陰種,就不可能化成厲鬼,有今天的修為。
除非她在 83 年遇到我一回,今天又遇到我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