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逼,還想預判我的位置。」
這三道閃電,師父躲得額外輕松,最后一步的時候,他邁歪了……
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太累了,就是沒有躲過去。
「師父——」
雷劫消散,我趕緊跑過去,師父須發盡燃,全身焦黑,就那樣躺在地上。
「師父,師父你還好嗎?」
師父拍拍我的肩膀,沙啞著嗓子:「好個屁,內臟都焦了。」
「沒事,我帶你去醫院,你肯定沒事的。」我哭著鼻子,要把師父背到后背上。
「傻孩子,來不及了,你讓我和你說說話。」
我擦干眼淚,跪在地上,看著師父焦糊的臉。
「伏特加,真他媽好喝呀,你小子什麼時候偷藏的?我居然不知道。」
我抽了抽鼻子,沒有說話。
「你師父我一生驅除邪祟,怎麼會有雷劫?天雷,不應該劈好人呀。」
「對,這賊老天,不公。」
「老天怎麼會不公?還是我做得不對。」
「道士捉鬼,不對?」我不解地看著師父。
「從結果來看,就是不對。」
「那我以后也不管這破爛事兒了。」
「得管的得管的。」師父更虛弱了,聲音都小了下去,「我給你起名方尋,意思是尋方,尋道有方,這條路師父走錯了,你要找到自己的方向,明白嗎?」
我點頭。
「我好像有點摸著道的門路了,但是說不出來,那種感覺,很奇怪。」
「師父,不說了,你歇會,不說了。」
「方尋啊,你肯定可以的,我知道,你一定可以。」
師父猛然起身,那一瞬間,我都以為他痊愈了。
右手狠狠地拍在了我的后背上,不疼不癢,但把我的全身修為拍散了。
10
師父用盡最后的力氣,廢了我將近二十年的修為,然后緩緩合上了眼。
我沒有怪師父,也許是他不想讓我走他的老路,他肯定是為我好的。
金萬山沒有食言,安排了師父的后事,還給了我一大筆錢。
拿了錢,我買了好多伏特加,擺在師父的靈位前。
有的時候,我會很自責,我不確定師父仙去的原因。
師父沒躲開那最后一道雷劫,到底是因為他累了,還單純就是因為他……喝多了。
他平時下山不會喝這麼多酒的,他就是愛上了伏特加的味道。
師父走了,我就在山上的破屋里待著,再有人來求助,我都是直接拒絕。
我一身修為都沒了,好用的就一雙眼睛,可能看見鬼又有什麼用?一點忙也幫不上,難道讓我陪鬼聊天嗎?
這一待,就待了三年,直到遇見那個女人。
她很漂亮,是我從來沒見過的那種漂亮,一嘴標準的普通話,聽不出來是哪里的口音。
那時正是夏天,爬到山上讓她全身汗水淋漓,把小衫都打濕透了,露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請……請問,方遠大師在嗎?」
「不在。」
她兩手扶在膝蓋上,喘著粗氣,兩片雪白漏出大半,我看了一眼,臉有些紅。
「大師什麼時候回來?」
「不會回來了。」
「云游去了?」
「仙逝了。」
「啊?」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里嘟囔著,「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都說方遠大師道行高深,他走了,這……」
她又看向我:「小師父,您是?」
「我是他徒弟。」
她好像看見了救命稻草一樣,連滾帶爬地抱住我的腰:「小師父,我求你了,你救救我,我家鬧鬼,我公婆,我丈夫,都死了,你救救我,我還有兩個孩子,可不能再出事了呀。」
長這麼大,第一次有女人抱住我,我有點緊張:
「我……你先松開,我沒有修為,我也是個普通人,我真沒辦法幫你。
」
「你是方遠大師的弟子,肯定比那些江湖騙子強,我找了很多人,都是騙子。」女人聲淚俱下,「我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子吧,我什麼都能答應你,求求你了。」
「我沒騙你,我真的幫不了你。」
女人還是不松手,反而越抱越緊,這麼抱著肯定不是辦法,這也太尷尬了。
「那這樣,我只能幫你看看,你家是不是真的有邪祟。如果沒有,我再回來,如果有,我……我真沒有修為,抓不住它的。」
「好,好,小師父您肯去就好。」
11
這一去,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我回屋收拾了一下,師父去了,但留下的法器不少。
可我沒了修為,根本催動不了,翻了半天,可算找到一顆辟邪的珠子。
辟邪珠帶在身上就行,沒有法力的人也能用。
又帶了一些日常的東西,隨那女人下了山。
「大師,您怎麼稱呼?」
「叫我方尋就行。」
「我叫文瑩瑩,兩個月之前我公婆死了,從外表看沒有什麼傷口,醫院說是窒息死的,原來我以為是意外。」她停頓了一下,好像在組織語言,「可過了一個月,我老公也死了,死狀和我公婆一模一樣。再后來……」
「后來怎麼了?」
「后來我在家里,看見了那只鬼。」
「你確定?」
「不確定,模模糊糊的。」
「認識嗎?」
「認識,是我的大女兒。」
大女兒?這女人看著很年輕,沒想到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媽媽了。
「怎麼死的?」
「哎,病死的。」
了解了前因后果也沒用,我只能幫她看一看,剩下的,交給天意吧。
這次沒有出省,也不是什麼偏遠的地方。
文瑩瑩家里附近非常繁華,又是一棟獨院的兩層小別墅。
我不明白,這怎麼有錢人的家里都喜歡鬧鬼呢?
「你現在有住的地方嗎?」我轉身,看向文瑩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