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見了嗎?」
阿珠點點頭。
「這墓葬的,是個將軍?」
「進去看看再說。」
墓道兩側的石壁上沒有壁畫,只有點點寒氣凝結的水珠,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的石板上。
「你來了——」
我又看向阿珠,「你聽到了嗎?」
「沒有,但是通過靈契我能感覺到,不是幻覺。」
「進來——」
「你終于來了——」
「我等你……好久了……」
7
路的盡頭是一扇石門,沒有機關,我嘗試了一下,憑借我和阿珠想打開石門根本不可能。
阿珠放出紅綢,八條紅緞像八柄利劍,想要刺進石門里面方便借力。
「叮叮當當」石門表面激起點點火星,但連個劃痕都沒有留下。
「直接進——」
又是那個詭異的聲音,難道那具古尸還活著?
或者說,里面葬的是一只厲鬼?一只大妖?
不然怎麼可能說出這麼有邏輯的話。
這句話說完之后,我抬起右手輕輕撫摸著石門,穿過去了!
阿珠也一樣。
千斤重的石門好像薄膜一般,只要我倆想進,沒有任何阻礙。
「太邪門了,還進嗎?」
「進!」
我一咬牙,都成鬼了,還是個女鬼,有什麼好怕的。
兩人穿過石門之后,回頭又摸了一下,石門又變得堅韌厚實,出不去了。
現在已經沒有了退路,也就沒有什麼可猶豫的,大步向前。
「進來了,哈哈哈,終于進來了——」
這聲音沒有了之前的中正平和,變得尖銳恐怖,像惡狼聞到了血肉,迫切又貪婪。
再往里走,墓里有了東西,看樣子是一些陪葬品。
有瓦罐和鐵器,金銀器沒看到,但我感覺那些鐵器上煞氣很重。
經過時間的摩挲,歲月的腐蝕,已經看不出來是刀還是劍。
東南角的角落里,一具枯骨引起了我的注意。
枯骨邊的石墻上,用血寫了幾個字。
「速速止步,回頭是生路。」
按理說,這墓有年代了,寫字的人都化成了枯骨,但那血字殷紅亮麗,就像是剛寫的一樣。
枯骨面前是一套戰甲,同樣是鐵制的,上面都是斑斑褐色鐵銹。
戰甲周圍散落著符紙紅線,這是一套陣法,過了這麼長時間,陣法還是有微弱的威壓彌漫。
什麼陣法我看不懂,但這枯骨一定是道門中人,而且修為高深,比我全盛時期高出數十個層次。
這位前輩這般厲害都隕落在這里了。
那我和阿珠……
阿珠和我同樣的心思,「要不……還是離開,那石門我們未必破不開。」
「對,回去吧,至少也要把狍子帶過來。」
小狐貍也出聲,她也感覺非常壓抑。
就在我們猶豫糾結的時候,那鐵甲動了。
8
「吱嘎——」
金屬摩擦的聲音要刺穿耳膜。
「見本將,還不跪拜!」
「我拜你奶奶個腿。」話音剛落,紅綢瞬間纏住鐵甲,四條狐尾像四根白色鋼鞭,狠狠抽在鐵甲身上。
鐵片四散紛飛,瞬間又合在一起。
阿珠張開小嘴,一口咬在鐵甲的脖頸部位,腐蝕聲滋滋作響,墓道里升起一陣濃煙。
「風——」
鐵甲一揮,一陣強風把我和阿珠吹飛,狠狠撞在石壁上。
也不知道斷了多少骨頭,但嘴里那腥甜的血液被我強行咽下。
鐵甲摸向腰間,那里的佩劍已經不知所蹤,他的動作停了一下,有些茫然。
喊風?
果然是古戰士,但還是沒有辦法判斷朝代,很多朝代的戰士作戰都有高喊「大風」
激勵軍心的習慣。
但最早應該是春秋戰國時期,再往前,就沒有鐵器了。
古戰士想要追擊,地上符陣閃光,強行把他困在原地。
他停了停,更加迷茫了。
可陣法的主人已經不知道死多久了,這些符紙紅繩還能困住鐵甲幾次也不好說。
得想個辦法解決它,或者逃。
這鐵甲到底是什麼東西?鬼魂?器靈?
就知道鼠標里有器靈,他媽鐵甲里也有?
我和阿珠仔細感應了一下,沒有任何靈魂波動,不是鬼魂,妖物也不像。
器靈……我是不承認的。
現在唯一的好消息,是這玩意一時半會還出不來,我倆不至于嘎在當場。
我把注意力又放在那行血字上。
「回頭是生路?」
可回頭是千斤重的石門,打不開的,怎麼可能是生路?
回頭,不是那個回頭?
9
我僵硬的把脖子轉向后面。
感覺自己像個沙壁。
阿珠看我也像個沙壁。
能有用嗎?
我就這樣回著頭,一步一步的走向鐵甲,接近陣法范圍的時候,又是一道剛猛的拳風。
拳風貼著我的臉吹過,狠狠的砸向阿珠。
阿珠側身躲過。
有用!
真的回頭就不會攻擊我。
「阿珠,學我,回頭。」
阿珠額頭的青筋跳了跳。
「泥馬,認真的麼?」
我和阿珠就向兩個偏癱一樣,用力扭著脖子,一步一步踏進陣法范圍。
一步一步的靠近鐵甲。
我顫抖著右手,一點一點的揭開了鐵甲的頭盔。
貼片散落一地,盔甲里面什麼都沒有。
只有一聲輕嘆回蕩在風里。
「你還是怪我,至今都不肯看我一眼……」
10
盔甲散了,
我和阿珠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
「好像,只是一道殘存的意志而已。
」
「一道意志……經過了這麼多年還有這樣的威力,那他活著的時候,得有多強。」
來不及感慨,還是得尋找前路。
盔甲后面,有一塊磚頭突起,像是一道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