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四個經常欺負王思雅，你們做老師的，都不管管嗎？」

「我們想管也管不了，畢竟她們欺負人的時候我們不可能時時在場。」班主任嘆了一口氣，「這些人從小就養成了這種性格，家里又有關系，別的小孩也不敢得罪她們，不然吃不了兜著走。」

「思雅的父親知道嗎？」

「我之前跟她爸講過，建議帶她轉學，憑王思雅的學習能力和天賦，即使去了另一個學校，她也一樣可以做到優秀。」

「她爸爸為什麼不同意？」

「可能她爸爸有一種名校情結吧，認為只有在好的學校才有好的學習氛圍，才能保持好成績。加上他對思雅管得很嚴，很看重她的學習成績，其他方面他也無能為力，所以思雅從來不敢多說什麼。」

「你們學校內部為什麼不考慮給她們換班級呢？就由著那些人欺負王思雅？她們今天欺負了王思雅，明天又去欺負其他人，校園霸凌難道就不能正面解決嗎？」

「換了也沒用。這四個女生，成績不怎麼樣，奈何家里都是有關系的，她們認準去欺負一個人，即使換了班也不能治本，霸凌的感覺很容易上癮。學校是個體系，我們做班主任的，其實屬于體系里的最底層，也不敢太得罪這些關系戶，你想想，連這些人的父母都不怎麼教育她們，學校的領導也有庇佑她們的傾向，我們去伸手管束，搞不好就會吃不了兜著走，只能在言語上教訓她們一番。」

我聽到這里，心里對王思雅的悲劇又多了一些惋惜。

她在學校受人欺負，沒有人能夠真正替她做主。

回到家后，自己的父親又只關注她的學習成績，而不注重她內心的心理情緒。

「她有什麼朋友沒？」

「據我所知，思雅平常習慣了獨來獨往，不說朋友沒有，但應該都不熟。」

照思雅這樣的成長經歷，她可能早已失去了交朋友的想法。

誰知接下來她們班主任說了一個新信息。

「但她好像還有一個年齡比她稍大些的哥哥，叫鄭明，在其他班讀。」

「哥哥？姓鄭？」

「那孩子隨他媽媽姓。王立離婚后，思雅歸他照顧，那個男孩則跟了媽媽。」

「你知道思雅的父母為什麼離婚嗎？」

「不太清楚，但我感覺到他們之間矛盾很深。有一次開家長會兩人不小心在學校樓道碰面了，吵了幾句，很快就扭打在一起。還好當時他們兩個孩子不在場。」

我想起了當初去醫院看望周薇時，她口中念叨的那個人。

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10

我找到隔壁班的班主任，想通過他找到鄭明。

可他卻告訴我，鄭明已經請假一個多禮拜了。

「什麼原因？」

「他媽媽說孩子精神出現了點狀況，無法正常上學。」

我向他了解到鄭明的住址后，便趕了過去。

鄭明和他的媽媽鄭玉住在一個小公寓里。

鄭玉正好在家，得知了我們的來意，很禮貌地接待了我們。

一進門，就發現她家里有各種物品，花式吊燈、明星簽名和合影、母子二人各種日子紀念照，給人一種溫馨家庭的氛圍。

但這種氛圍似乎營造得過于刻意了。

「小明這段時間不舒服，大多數時候都躺在床上休息。」

她說話間給我們各倒了杯水，然后引導我們去鄭明的房間。

鄭明躺在床上，很虛弱的樣子。

從外表上看，他的長相清秀帥氣，一張明星臉，很討那些情竇初開的女高中生喜歡。

「小明得了什麼病？」

「他前段時間不知道什麼原因，感染了風寒，身體一直都沒好。」

我環顧他房間，突然發現鄭明的房間角落有一套十分眼熟的衣服和褲子。

和我在監控中看到的第五個人穿的那身很相似。

這時候，只聽見鄭明嘴里擠出了一句話。

「我不認識她，也不想認識。」

鄭玉看到這樣的情況，也只好引導我們到大廳溝通。

「這孩子不舒服，也不太懂事，對不起。」

「沒關系，就讓他多休息一下吧。對了，我們調查得知，鄭明還有個女朋友吧？」

「是的，叫周薇，可惜那女孩子現在已經……唉，都怪王立那個畜生，自己養的小婊子自殺了，把怨恨泄到別人家女兒身上，這種人，就應該立即槍斃！」

小婊子？難道王思雅不也是她的女兒嗎？

當我問到鄭玉這點時，她表現得更加惱火了。

「我怎麼可能是這小婊子的媽！那是王立背著我，和外面野女人搞出來的，等她養到七歲才帶回來讓我們知道，這個花花腸子的混蛋東西，瞞了我和小明七年！」

鄭玉也意識到了自己失態，連忙向我道歉。

或許這才是導致他們離婚的真正原因。

接下來的談話，我發現只要提到與王立相關的，鄭玉都表現得非常氣憤，把過往所有的過錯和離婚的原因都歸結到王立身上。

「要不是仗著我娘家這邊有錢，他這種鳳凰男有什麼本事，開火鍋店還是我給他的資金！王立那沒出息的，只會逼孩子讀書考高分，可考高分有個什麼用，最后還不是要生活，我才不要我們家小明被他那樣對待，我只要我的孩子吃好喝好玩好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