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姐姐在清明出生,偏偏我被視為不祥。
姐姐弄壞我的模型,媽媽便讓她把我的模型都拿去。
姐姐說零花錢不夠,媽媽就省去我的零花錢給她花。
最后姐姐殺了人,媽媽讓我替她認罪,在監獄蹉跎一生。
入獄那天正是清明,我在吃人不吐骨頭的監獄里被打死,以為自己終于解脫。
再睜眼,我的靈魂飄在空中,旁邊還有數不盡的亡靈。
我惶恐地往后退去,他們卻說。
「別怕,我們是來幫你的。」
1
「傻子,別裝了,信不信我把你的飛機模型全砸了!」
耳邊傳來姐姐的罵聲,我緩慢地睜開眼,看了看自己還健全的雙腿,白凈稚嫩的身體和屋內的陳設。
我回到了自己悲慘一生的開始。
我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還要回來啊。
重生的機會不應該給那些受盡寵愛被人惦記的人嗎?
為什麼是我,難道又要讓我上演一遍上輩子的悲劇嗎?
姐姐的辱罵聲不絕于耳,看到眼前的姐姐,只覺厭惡。
她現在也只是個孩子,似乎被我充滿恨意的眼神嚇到,慌亂了一瞬。
「你居然敢瞪我!」
話罷,她把我的模型狠狠摔到地上,似乎要證明她才是這個家的老大。
果然還是和上輩子一樣蠻橫不講理。
我面無表情地站起,走到她面前,一把打掉她拿著的模型。
「撿起來!」
她被我的氣勢嚇到,被控制似的不敢忤逆,反應過來后忽然哇哇大哭。
沒一會,媽媽就沖進來,抱住淚眼模糊的林芝。
「怎麼了寶貝,跟媽媽說,媽媽替你出氣!」
她指向我哽咽道。
「媽媽,林野打我。
」
媽媽連忙哄道。
「不怕啊,媽媽幫你打他。」
她恨鐵不成鋼地瞪我一眼,往門外喊來爸爸。
「看看你養的小王八蛋,把閨女都弄哭了!」
爸爸順手拿起門外的掃帚直奔我來。
我站在原地不躲,看著他們一家人相親相愛。
高大的身軀站到我面前,強硬拽過我,一下,兩下,三下……
「兔崽子,敢欺負你姐姐,看我不打死你!」
上輩子我哭著辯解,他們非但不聽,為了哄閨女的媽媽還把我的所有模型獻寶似的全部遞道林芝面前。
我哭得撕心裂肺,他們卻認為我不聽話。
似乎是感受不到身上傳來的痛,我不掙扎,也不開口。
這些痛,遠不及上輩子獄警電棍打在身上的萬分之一。
上輩子我渴望親情,不斷為他們的偏心找補。
就算他們親手把我送進監獄的那一刻,我也會渴望他們露出一點擔憂不舍的情緒,哪怕一點點,但是并沒有。
他們拿著我進監獄前辛苦攢下來換雙合腳鞋的錢給林芝買名牌。
探監時,我抱著對他們的最后一絲親情有些暗暗期待他們的到來。
但他們沒有來,林芝來了,她拿著包包在我面前晃,甚至還佯裝驚喜道。
「謝謝弟弟送的包包呢~」
我徹底心灰意冷,想到之前小心翼翼地討好,只覺得可笑。
2
爸爸看我沒有反應,可能是覺得沒勁也可能是打累了。
我沒有感覺到疼痛,不一會才感覺到拿回了身體的掌控權。
我迅速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冷著臉開口:「打夠了,就請你們離開我的房間。」
媽媽瞪著我:「小兔崽子,真是個白眼狼,這個家是我們的,我們想去哪去哪。
」
我還是選擇沉默,因為現在的我根本沒有能力獨自一人生存。
我直視著她的眼睛,對上我沒有絲毫情緒的眼神,她似乎也發覺以前總是在她后面親親喚她媽媽的小男孩變了。
她冷哼一聲邊走邊罵罵咧咧。
「還敢瞪我,有本事自己滾出這個家。」
待他們走遠,我默默地回應一句。
「會的。」
我拿出紙箱子,把壞掉的模型寶貝的裝進去。
這些都是外婆買給我的,如果她沒去世,應該也會有人偏向我,教我愛自己吧。
我把紙箱小心翼翼地塞進床板下面。
將自己的房間恢復成記憶中的模樣,為了能更好地提醒自己,自己只是個外人。
剛直起腰,就好像被圍住了。
我被嚇到癱倒在地上。
很多人,但他們是很不真實的,有的身上血肉模糊,有的只是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孩子,還有一個肌肉男。
肌肉男一臉鄙夷說道。
「等這麼久才等來的清明日,就綁上這麼個弱雞?」
一個看起來很慈祥的老人說。
「你就別挑了,還想不想投胎了。」
重生這種事都能發生,現在這樣的場景我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一直被他們盯著,感覺屋里愈發冷了。
我問他們:「為什麼是我,我需要幫你們干事當報酬嗎?」
老人笑著說:「孩子,我們是來幫你解開心結的。」
我感覺有些不可思議,讓我重來一世還能幫助我。
心里有十萬個為什麼跑過,但我沒有問出口。
不一會飯菜的香氣飄過來。
一個小女孩向我走來,我的身體又不受控制了。
媽媽看到我就陰陽怪氣地說道。
「喲,還有臉吃飯呢,你看這不用叫都出來了。」
老人的話在我身旁響起。
「小朋友,好久沒吃過熱飯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