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我就必須當阿姐的奴隸,每天給她端茶倒水,洗衣做飯。
我看著手里的美食,咽了咽口水,一咬牙就全吃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我媽發現的時候,我還在貪婪的舔著手指頭上的油漬。
「讓你給你姐送飯,你居然敢偷吃!」
我媽反手就給了我一巴掌,打得我的臉火辣辣的疼。
我捂著臉幽怨的看著她。
「憑什麼!憑什麼啥好東西都要給她?她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人!」
我咬牙切齒的對我媽吼著。
誰知她又扇了我一巴掌。
這下好了,兩邊臉都腫了。
我雙手捂著臉,恨恨的盯著她。
她瞪了我一眼然后揪著我的耳朵就往柴房拽。
到了柴房門口,她一腳就把我踹了進去。
我沒站穩直接趴在了地上。
地上的柴火棍子把我的手戳了一個大口子,血止不住的往外淌。
我疼得齜牙咧嘴的。
我媽見我流了那麼多血,也嚇壞了。
「小壯子,你別亂動啊,媽給你拿藥去!」
我媽著急忙慌的拿來了草藥和蜘蛛網。
這是農村的偏方,說是蜘蛛網能止血,我們家別的沒有,就數蜘蛛網最多。
她小心翼翼的給我包扎著。
臉上掛滿了心疼。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以前她也是這樣。
每次打罵完我,又會摟著我跟我道歉。
她說她最愛最心疼的是我,現在對姐姐好,那也是迫不得已的,這都是為了我以后能過上好日子。
以前我年紀小,總能被她這些話糊弄過去,可現在我明白了,她就是偏心姐姐。
村里人每天給姐姐那麼多好東西。
如果她真的愛我,分一些給我又怎麼了,但凡她真的愛我,我也不至于都十多歲了還長得這麼矮小。
我覺得我生來就是為了照顧姐姐的,我就是不要錢的奴隸。
2
「你這手受傷了,這幾天就不用伺候你姐了,等傷好了再說吧。」
我媽摸了摸我的頭,語氣很是溫柔。
可我卻覺得心涼。
唯一一點自由的時間還是拿受傷來換的。
受傷這幾天我什麼活都不用干。
我媽甚至還給我端了很多阿姐吃剩下的食物。
這種每天能睡好吃好的日子可真舒服啊。
體驗過這種好日子后,我就更嫉妒阿姐了。
不敢想象她過得日子有多舒坦。
每天有人給她送好吃的,還有人專門負責給她按摩。
就連穿的衣服都是一根線頭都沒有的。
阿姐被養的白白嫩嫩,跟我們一對比,她可不就是神仙唄。
我站在院子里冷冷的注視著阿姐的房間。
想象著每天待在里面的人是我該多好。
直到一陣痛楚把我從幻想中拉了出來。
低頭一看,居然是家里的大公雞在啄我那只受傷的手。
那公雞想吃纏在我手上的蜘蛛網。
因為我身子瘦小沒勁,居然連一直雞都打不過。
最可氣的是這只大公雞還是給阿姐養的!
我只能哭著鼻子趕緊跑。
一口氣跑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確定那公雞沒追我后,才敢停下來。
我累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越想越委屈,沒忍住嚎啕大哭起來。
我已經淪落到連一只雞都敢欺負的程度了。
哭著哭著突然眼前一黑。
抬頭一看,原來是個老婆婆走到了我跟前,把光給擋住了。
這老婆婆看著眼生,好像眼神還不好使,杵著跟拐棍,還想繼續往前走。
前面就是條河溝,她要是再繼續走肯定會掉進去。
「婆婆,你別走了,前面是溝你會摔下去的。」
聽了我的話后,她立馬停了下來。
她扭頭朝我這邊看了過來,我才發現她的眼睛居然只有眼白。
我被她這可怖的模樣嚇了一跳。
「謝謝你啊小伙子。」
她蒼老無力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有些緊張的說了句:「不……不用謝。」
原以為她道完謝后就會走。
誰知她竟然摸索著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小伙子,剛剛我聽到你在哭,是受了什麼委屈嗎?反正我閑著也沒事,你不妨跟我說說,沒準我還能幫幫你。」
委屈也能說出來嗎?可以往我每次跟我媽說,換來的只有一頓毒打。
「我要是說了,你會打我嗎?」
我有些膽怯的問她。
「為啥要打你呢,受了委屈是應該得到安慰的啊!」
她被我這話給逗笑了,笑起來的模樣更嚇人了,滿臉的皺紋都擠到了一起,嘴里殘缺不齊的牙也漏了出來。
我低著頭沒說話,仔細考慮了一會后還是決定把自己心里的委屈說了出來,沒準說出來了,心里就不那麼堵得慌了。
我把這些年在家受的不公平待遇都一股腦說了出來。
誰知她才聽了一半,整個人就像突然失去了理智一樣,開始發了瘋的扣自己的眼睛。
一邊扣眼睛還一邊不停的念叨:「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我被她這舉動嚇得瑟瑟發抖,下意識就想跑。
可還沒跑出去半步就被她拽了回去。
3
她拽著我的衣領,那雙被她自己扣的血肉模糊的眼睛就這樣死死盯著我。
「你阿姐會死的,你阿姐會死的,你快回去救她,快帶她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