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柔聲道:「都怪我,忘了這件事了,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她這樣一說,我也確實餓了。
我下意識地瞥了眼那個冰柜,我只隱約看到好像有什麼東西用布包裹著。
布,再聯想到湯里面的手指。
我笑著開口。
「漢堡吧,突然很想吃個辣的漢堡。」
她翻動冰箱的手再次停了下來,不解地看向我。
「你平時最討厭這些東西了,今天怎麼想吃?」
我緊張地吞咽了口唾液。
「孕婦的口味就是這樣奇怪呀,又不是天天吃,快幫我點吧,我真的好餓。」
她沒再多問,迅速幫我點好了外賣。
轉身過來將我擁在懷中。
她身上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明明那會兒還沒有的。
剛剛她去翻了冰箱。
想到這……
我彎下身痛苦地干嘔,連連擺手不讓她過來。
「你身上的味道……嘔……別過來。」
蘇青很著急但又不敢前進。
「那你自己小心,我去重新洗一下。」
流水聲響起。
空曠的客廳頓時只剩下我一個人。
這是個好時機!
我強忍著胃部的疼痛,起身去翻找著紙和筆。
剛才的嘔吐加上緊張,讓我寫字的手都在顫抖。
【救我,快點報警。】
六個字,我來來回回寫了十幾遍。
我剛將筆收起來,水聲停了。
我行若無事,虛弱地靠在沙發上,手中死死地捏著那張紙條。
蘇青隨意地將頭發挽起,走到我身邊。
「老婆,你再聞聞,現在好了嗎?」
是清香的茉莉花味。
我點點頭。
這時,門鈴響了,是外賣。
蘇青先我一步走上前,開始開鎖。
「我去,你坐著。」
我佯裝摸索著往前走。
「你剛洗完澡,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吧,還是我去。
」
接過外賣的一瞬,我求救地看向外賣小哥,將紙條塞進了他手中并狠狠地捏了一把。
小哥愣了下,不解地離開了。
8
「好了,快去吃飯吧,別餓著自己。」
她邊說,邊將那些鎖一一鎖上。
為了掩飾緊張,我抓起漢堡就往嘴巴里塞。
一股奇怪的味道飄進了我的鼻中。
失明后,我的嗅覺就格外明顯,我聞了聞漢堡,不是。
但味道還是在。
我又聞了聞手,就是這個味道,我好像在哪里聞過。
這時,蘇青換好衣服走了出來。
「你先吃著,我下去扔垃圾。」
扔垃圾?
我腦海中的警笛聲再次響起,我們的垃圾都是放在門口,有專門的阿姨上來收的。
她今晚怎麼會一反常態地去丟垃圾。
更何況,現在已經很晚了。
難道她發現了什麼?
還有外賣小哥手上那個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聞過的味道。
難道外賣小哥跟蘇青認識?
我開始后悔自己剛剛的決定,不應該這樣草率地把求生希望交給一個陌生人。
「天都這麼晚了,等明天不行嗎?」
蘇青扭頭看向我。
「你又看不到,怎麼知道現在很晚了。」
我心跳如擂,回應道。
「是你那會兒說我中午沒吃東西,剛剛我又睡了一覺,下意識就認為很晚了。
「你今天怎麼回事,一直試探我?
「難不成你嫌棄我是個瞎子了?那離婚好了,省得你要照顧我沒自己的時間出去玩兒。」
她輕笑一聲揉了揉我的頭發。
「老婆別生氣,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她的笑聲讓我覺得渾身不舒服。
像是在逗被圈養的寵物。
仿佛那一秒,就會獎勵我個小銀魚之類的。
「我今天真的有事兒,你在家乖乖等著我。」
這樣也好,只要她離開,我就能想辦法呼救。
現在只能祈禱那個外賣員沒有出賣我,已經趕去報案了。
我囑咐了句注意安全后,繼續往嘴巴里塞著漢堡。
她很滿意我的表現,哼著歌就離開了。
9
直到落鎖聲響起。
我立馬將漢堡扔在地上,翻箱倒柜地開始找手機。
抽屜沒有,電視機后面沒有,廚房沒有,廁所沒有。
就連床下面我都找了,都沒有。
一樣稱手的工具都沒有。
蘇青封鎖了我所有逃出去的機會。
我癱軟無力地跪在地上,余光瞥到了廚房的冰柜上面。
冰柜像是個潘多拉魔盒一樣吸引我不自覺地走了過去。
我再次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大塊布,我顫抖著掀開。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里面的東西還是讓我渾身戰栗。
是劉釗。
他蜷縮在冰柜里,渾身青紫。
胸口處有很多殘留的血液,看樣子是被人捅死的。
是蘇青,肯定是蘇青殺死的劉釗。
不過好在,除了手指,他身上沒有缺少任何部位。
我跑到門口,邊撞門邊大喊:「救命啊,殺人了!」
這個房子的隔音很好,很難能引起別人的注意。
再加上電梯離門口很遠,很少有人經過。
但這是我唯一的希望。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看得眼都酸了。
始終無人出現。
就在我要放棄的時候。
終于有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出現在了我的視線里。
我強忍著內心的激動,操起旁邊的凳子「哐哐」砸門。
終于,那人有了反應。
他先是頓了一下,隨后緩緩地走向我。
就要出去了,就要解放了。
我嗚咽著:「救命啊,殺人了,快救救我,求你了。」
他靠近貓眼緩緩地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我瞬間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