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盧毅不但將他痛打一頓,還當面凌辱了杜蘭。
再之后,盧毅將他扔進了后院的水井里頭,將井蓋封死。
等他前兩日從井中爬出來的時候,才得知,兒媳婦杜蘭,在幾天前已經跳河身亡,甚至還引得村上死了不少人……全都是被溺死……
可謝長軍曉得,杜蘭都忍辱負重七年,怎麼會跳河?
分明就是他質問了盧毅之后,讓盧毅殺人滅口啊!
若不是他命大,當年這水井側面挖過地窖,他也早已經死了。
謝長軍想報仇,他覺得,盧毅既然殺人滅口,那道觀里頭,應該就他一個人如此心毒。
因此,謝長軍趁著村民找道士來處理他兒媳兇尸的時候,和別的道士說了這件事兒。
當然,有的道士不相信他,他就找了另一個,總算有人將信將疑,說會和觀主問詢此事。
結果那天晚上,放了河中水,撈起來了兩具尸體,他才發現,另一具男尸居然就是他兒子。
盧毅不只是威逼杜蘭,失蹤的謝廣,也是盧毅所殺!
第882章 道士
再之后,道士們帶著兩具尸體離開,就沒了消息……
一直到今天,還是沒人來給他一個交代,他又聽說尸體回到了河里頭,還有紅河的天元先生來了,他就趕緊出來。
就算是冒著可能被道觀道士殺人滅口的風險,他也要將那盧毅的惡行公之于眾!
話音至此,謝長軍抬手指著盧未言,身體更是顫抖不已。
蔣盤的臉色已經徹底沉了下來。
柳正道的眼中,更是殺機噴薄而出。
遁空抿著嘴,眼中有不忍,也有憤怒。
我眉頭緊皺,再看那男女尸。
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我就更能看清楚他們臉上的冤屈……
“盧未言!”
柳正道的語氣,變得極為嚴厲。
盧未言身體一個哆嗦,直挺挺的就跪倒在了地上。
他神色驚慌到了極點,臉色更為煞白,渾身都在顫栗……
“老……老三……”“他居然……”
我微瞇著眼睛,其實,我也一瞬間就想明白了,那盧毅,就是盧未言口中的老三。
盧未言身為觀主,他不會事事親力親為。
從此前的細節,我大致已經知曉,村中這事兒盧未言自己都未曾出面,只是觀內出了事,他才來請蔣盤,等我們回來之后,整個觀中人都已經傷亡殆盡。
現如今,通過這些線索,不難推斷而出。
那盧毅事情敗露之后,就要殺謝長軍,以及溺死了杜蘭滅口。
只是他沒想到杜蘭會成死倒,在河中鬧祟。
他率領道士要誅滅了杜蘭,可他更沒料到,謝長軍沒死!
甚至還將他的所作所為,告訴了別的道士。
這恐怕才是他們為什麼沒有在河邊就誅滅了尸體的緣由。
一定是另外知道了事情的道士,要讓盧未言來斷定這件事情。
正因此,盧毅才會巧合地“撞祟”,傷了眾人,逼得盧未言不得不來請蔣盤……
盧未言走后,盧毅趁機殺了所有人,要將這件事情封口……
我心頭將這事兒始末推演了一遍。
再看謝長軍,我若有所思。
盧毅殺了那麼多人,卻沒殺他,一定是不知道謝長軍還活著。
他不知曉到底有多少道士知道這件事情,才會滅口所有人……
我將自己的推斷和蔣盤說了。
蔣盤點了點頭,告訴我,他的推斷和我相差無幾。
下一刻,蔣盤低頭看盧未言。
“盧道長,此事,是人禍,還是朝宗道觀的禍患,那盧毅會逃往何處?你可知曉?”盧未言艱難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老三……”
話音戛然而止,盧未言閉了閉眼,又道:“盧毅向來在觀中最為艱苦,有任何事情,都走在最前頭,我實在是……”
啪!
盧未言悶哼一聲,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他臉上一道泛紅的傷口。
柳正道手持拂塵,塵絲隨風凌冽飛舞。
“證據確鑿,你不愿相信,卻死了那麼多人,堂堂一個觀主,授觀中弟子無方,你當自裁謝罪!”
柳正道語氣更嚴厲。
盧未言面露慘然之色,哆嗦了一聲:“前輩,我……”
話沒說完,盧未言又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口黑血。
分明,這是他氣急攻心……
盧未言顫巍巍地跪直了身體,扭身,沖著謝長軍叩頭數次。
“謝廣和杜蘭夫妻遭無妄之災,是我管教道觀無方,盧毅已經殺我觀內二十多弟子逃走,可我會將其捉回,給謝家一個交代。”說完,盧未言又顫巍巍地站起身。
他看了杜蘭和謝廣的尸體許久,扭頭,朝著山上的方向走去。
等盧未言走遠之后,那謝長軍的腰身就完全傴僂了下來,他仿若又蒼老了十余歲,呆呆地看著謝廣和杜蘭的尸身。
這兩具尸體,還是挺直站著,沒有倒下的征兆。
盧毅要死了之后,死倒才會倒下。
蔣盤皺眉,遠眺了一眼盧未言,又看了看柳正道。
“盧道長此時的狀態,若是和那盧毅遇到,必死無疑。”
“嗯。”柳正道點了點頭。
“那柳道長你……”蔣盤又開了口。
“你們先行回去,不用管我。”
語罷,柳正道卻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轉眼,就消失在村口的樹林里。
我若有所思,蔣盤微瞇著眼睛,他顯然也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