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羅盤的指針便飛速的轉動起來,竟直接形成了轉針……
不過也就兩三個呼吸的時間,轉針逐漸平息下來,慢慢地回歸中線,平復形成了正針。
我小心翼翼地將定羅盤拿了起來。
再看紙人許,此時他神色好似恢復了一些。
我猶豫了一下,又伸手掐了一把紙人許的人中。
頓時,紙人許身體又是一顫!
他本來緊閉的雙眼,忽然猛地睜開,身體更是一下子直起,急促的大口大口呼吸!
這一幕著實嚇了我一跳,可我也是驚喜萬分,趕緊扶著他的肩膀,讓他能夠坐穩。
紙人許緩了得有一盞茶的時間,總算回過來一些神。
余光瞥了我一眼,紙人許的目光落在我的脖頸和手上,最后又看向了屋內的房梁。
“許叔……都發生什麼了?”我謹慎地問了一句。
紙人許盯著的地方,正是房梁上的稻草人,狹長的狐貍眼中,盡是殺機和冰冷。
他的身體晃動了一下,忽地站了起來,我趕緊伸手攙扶他。
紙人許聲音沙啞的開口道:“過來的時候,見了個兇尸被黑影扎穿,我怕這屋內出什麼變故,結果走到這里,就中了招。”
說著,紙人許又抬起來一只腳,他手在腳下一撕,“嘶啦”的聲響中,他竟從鞋底扯下來一張符篆,這符就要古怪得多,玄奧的符文當中,似是有魂字,也有魄字。
紙人許語氣冰冷的繼續說道:“這人可不是個單純的先生,他竟然會一點鬼婆子的法門,這肯定不是苗光陽教的,而是另有其人。”
我心頭咯噔一下。
紙人許話音未頓,接著告訴我,他踩中了這張地上的符紙,便被驚了魂,之后就一直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意識之中,他好像看到我了,又在叫我的名字。
結果又好似覺得,他拿了鋼絲勒我……
聽到此處,我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背上盡是冷汗。
不過他這番話,更是隱隱貼合了我的猜測。
我只是沒想到,這符紙,竟然是鬼婆子的手段?
我正想開口,紙人許又皺眉說道:“不過這苗家村是沒鬼婆子的,我們從唐鎮過來,這一路上休整的時候,我也沒聽說哪個村鎮有鬼婆子授徒,這事兒不簡單……”
停頓了片刻,紙人許才搖搖頭:“或許是他機緣巧合得到的鬼畫符吧,當然,還是不能放松戒備。”
我點頭,表示明白了,并告訴了紙人許我對銅棺的分析,包括外頭那具尸體,我猜測是周孑他娘。
紙人許瞇起眼睛,喃喃道:“虎毒不食子,這人毒,卻不堪親。”
話語之間,紙人許踏步進了屋內,我也緊隨其后。
紙人許一抽手,一條鋼絲閃爍而過,房梁之上的那稻草人便被拉拽了下來,“咣當”一下掉在了地上。
稻草人的兩條胳膊,卻被拽斷,掛在房梁上的麻繩中間。
紙人許一腳便踩在了稻草人頭頂,那張本來就已經模糊了的符紙,已然被踩得稀爛。
紙人許的目光又落至銅棺上,出聲問我,這銅棺怎麼處理?
我一時間沉默,雙眼緊盯著我畫出來的那河魁斬尸符。
周孑連他娘的兇尸都搭上來了,目的就是想將河娘子弄醒。
紙扎擋了一次,周孑才會做了布置,對紙人許和我動手。
他肯定還會想辦法,來動這河娘子的尸體……
要麼我和紙人許能找出來周孑,要麼我們就得讓周孑動不了河娘子。
而這后者,便是得入葬……
前者,也是難上加難。
思緒至此,我便將我的想法告訴了紙人許。
紙人許卻搖了搖頭,他說:“陰陽,許叔能幫你動手,殺你殺不了的人,可這對付風水先生,即便是半吊子的,許叔也沒什麼辦法。”
“我既找不到他,也葬不了這尸,這事兒得你解決,若是你不行,怕是就得去請蔣先生了。”
“至于這河娘子,或許我可以試試,剝了她的皮。”
第189章 河神娶稚女
紙人許話音落下的瞬間,屋內本來恢復正常的溫度,此時都降低了幾分。
下一刻,銅棺上的那道麻紙畫的河魁斬尸符,竟出現了一道裂紋。
我心頭大驚,整個人都警惕無比。
不過那符紙除了這裂紋,便沒有繼續破損的跡象。
畢竟現在是白天,這屋子又不是河娘子喪命的兇宅,她鬧不起來。
很快,屋內的溫度又恢復了正常。
紙人許目光灼灼地看著銅棺,舔了舔嘴角,眼神更是灼熱。
他突然開口說道:“多年前,她就害死了那麼多人,這尸體絕對夠兇,剝了她的皮,不就是你說的替天行道麼?說不定許叔和你,還能積攢下來幾分陰德。”
紙人許這話,讓我的心突地一跳!
他這麼說,的確在我的預料之中,可我更覺得,紙人許的膽量簡直是大。
我們都對付不了河娘子,現在還得想辦法畫符,他竟然就想著剝皮。
不過,他要是真能做到,這就是一條良策!
我不是沒想過,河娘子會不會就是蔣一泓所說的“二葬水”,對我的試煉。
可現如今,我已經直接將其否定。
以前我的認知,是尸體想要入葬,不能害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