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艱難地爬到林太太的面前,喊著:「太太,太太……」
她聲音很虛弱地說:「喊媽媽,我的孩子,媽媽對不起你,媽媽是個瞎子,連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來。」
「這些年,我瞧著她打你,我想管來著。」
「可我總覺得你是別人家的孩子,我不便多言。」
「誰知道,梁蘭萍這個毒婦,打的罵的竟然是我的親骨肉。」
「我還把她的孽種,當成心肝寶貝,我一生的心血都費在她的身上,為了她,我、我就差殺人放火了。」
她試著抬手來摸我的臉,但最終還是沒有力氣把手抬起來。
那邊,鄭三成已經把林老板壓制在地,拿著刀要刺下去,林老板雙手很是艱難地抵住他的手腕。
可就在這時,我媽不知從哪里拿來個花瓶,狠狠地砸在了林老板的腦袋上。
說到這里,我又哭得不能自已,情緒很是激動。
有個女警給我拿了紙巾,安慰我說:「你剛剛醒過來,情緒不能太激動。」
那審訊我的警察,也問我:「要不要休息一下?」
可我并不想休息。
因為,馬上就要講到精彩的地方了。
11
鄭三成殺紅了眼,他本就是個賭徒,欠著一身的賭債,是個實實在在的亡命之徒。
大概是林真真讓他看到了未來,可現在他的一切都毀掉了。
他連續殺了林家夫婦,再多殺一個我,也不過順手的事。
求生,是人的本能。
我一天內經受這麼多的變故,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那一刻,我什麼沒有想,我只是想活著。
在他們試著聯手將我殺死時,我靈機一動,「不要殺我,殺了我,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
我對鄭三成說:「你跟林真真見過幾面,你們之間有父女情嗎?她要是還活著,會認你這個爸爸嗎?」
「說到底,你的目的就是為了錢。」
「可你殺了我,能拿到什麼錢?這個屋子里,值錢的東西都是有記錄的,警察一查一個準,你拿走也不能變現。」
「現在都數字支付了,家里也沒有多少現金。」
「你殺了我,除了讓自己在逃亡路上,一無所有,沒有任何的好處。」
「可你如果不殺我,我是林家的親生女兒,按照法律規定,他們的財產都會由我來繼承,到時候,我就可以給你錢了,很多很多的錢。」
鄭三成聽見錢字,瞬間就心動了。
可我媽不糊涂:「別聽她的,這個鬼丫頭,精明著呢,她不死,死的就是我們。」
「不會,我們可以達成共贏。」
我指著我媽對鄭三成說:「殺了她,我們就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
「我指使你殺人,還承諾給你錢,這就是買兇殺人罪,只要你殺了她,我就跟你一樣是殺人犯了。」
「如果我不兌現承諾,你隨時可以舉報我,那我的前途就徹底地毀掉了。」
鄭三成似乎又心動了:「是這樣?」
「她要是活著,你拿不到任何錢,甚至,她還會把所有的錯都推到你的身上,她可沒動手殺人呢。」
我媽瞧著鄭三成的模樣,徹底地慌了,連連后退道:「三哥,別聽他的,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可是給你生過孩子的人,這十幾年來,我也沒有找過別的男人,你就是我唯一的男人,我不會出賣你的。」
「我們殺了這個丫頭,卷著林家的錢跑路,才是正經事兒,不然天一亮,有人發現了,我們就再跑不掉了。」
「沒有足夠的錢,你們跑到哪里去?」
「就算讓你們僥幸跑了,以后怎麼生活?」
「殺了她,你跑路,等我繼承遺產,我可以連續不斷地給你打錢,這樣,我們就都能活得好。」
鄭三成最終還是相信了我的話,一刀就刺入了我媽的心口:「臭婆娘,連老子的崽都護不住,死了也是活該。」
他甚至不解恨,把刀抽出來,又捅了一刀,「老子本來只是想求財,因為你卻變成了殺人犯。」
「鄭三成殺了梁蘭萍?」警察似乎有些不信。
我點了點頭。
警察又問:「可鄭三成又是怎麼死的呢?」
12
也許是天意,就在鄭三成準備跑路時,林家客廳里的那盞大吊燈突然就落下來了。
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腦袋上,當場斃命。
「這麼巧?」
我知道這話很難讓人信服的,但這就是事實:「我知道你們不會相信的,但無巧不成書,這就是他的報應。」
「所以,一個封閉的屋子里,6 個人,死了 5 個,林真真是意外墜樓,林太太、林先生,還有保姆梁蘭萍是被鄭三成殺的,鄭三成是被年久失修的吊燈砸死的,而你作為唯一的幸存者,全程目睹兇案的發生,卻沒有任何形式的參與?」
我哭泣著說:「我知道你們不信,我知道沒有人會相信我的。」
「何況,我教唆鄭三成殺人,也是死罪。」
「我無所謂,總之,我活不成了。」
「我只是為自己的人生感到悲哀,我才是真正的千金小姐啊,我的親生父母都是好人,可為什麼我們一家人會有這樣的結果?僅僅是因為他們一時心善救了一個孕婦嗎?」
那警察思索片刻,朝我道:「你說的話,我們會去核實,我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但也絕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
13
警方首先采了我的血,去跟林家父母驗證 D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