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謀殺?你有證據嗎?
「我爸媽走的時候,警察也去調查了。
「你別以為我一個女人好欺負!」
病房中,我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痛斥著保險公司的險惡用心,竟然會為了拿回賠償金,編造出我謀殺父母騙保的瞎話。
余歡慌忙說道:「姐,大姐,別激動,千萬別激動,你還懷著孩子呢。真要一激動出了什麼事,我可負不起責任。」
余歡趕在護士來之前,手忙腳亂地道著歉,直到我情緒慢慢地恢復,才壓低聲音說道:「姐,我沒懷疑你的意思;我真正懷疑的是你老公。」
「李立言?」
「對,就是他。伯父、伯母不幸意外后,我去看過現場,也和負責勘驗現場的警察溝通過。雖然警方已經認定那是意外,但我回去想了半個多月,總感覺哪里不對,這才來找你。」Ўź
余歡說完,還表示:「姐,我真沒索回賠償金的意思。今天我完全可以不來的,反正警方已經定性為意外,公司也賠付過了。我是不想看到你稀里糊涂地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才來提醒你一下。真的,小心你老公,不然下一個被害的就你。」
「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我直勾勾地盯著余歡,兩手也下意識地緊緊抓著床單。
余歡道:「伯父走的時候,我是不是和你說過,誰會無緣無故地買奶粉堆在廚房,還專門拆開一罐放在櫥柜里?」
我點了點頭。
余歡嘆道:「問題就在這里。當時我問過李立言,他的解釋是頭一次當爹,想給即將出生的孩子準備東西。至于為什麼拆開,他說是想嘗嘗味道。可他拆開后,為什麼放在灶臺上方的櫥柜柜門旁邊?」
不等我開口,余歡再次說道。
「我去的時候,廚房已經炸得不成樣子,不是很好還原現場。但我最近在家做了模擬實驗。
「我可以確定,但凡那罐被拆開的奶粉,不是被故意地傾斜放在柜門旁的,那怎麼開柜門,都不會倒下來。
「奶粉是有重量的,奶粉罐的底部也是平的。怎麼就那麼巧,在伯父做飯的時候,一開柜門就掉下來了,這點不值得懷疑嗎?
「是,我是沒證據證明這是李立言做的。可伯母的離世,也透著詭異。
「伯母是在臥室點炭火取暖導致的一氧化碳中毒,對吧?
「但伯母作為一個大學導師,她會不知道密閉的空間燒炭,會有死亡風險?
「我看過伯母的房間,窗戶緊閉,房門上下都被裝了隔音的密封條。看樣子,還是剛裝不久。
「我問了李立言,他的解釋是因為伯父的離世,伯母經常失眠,需要吃安眠藥才能入睡,而且睡眠很淺,一有動靜就醒。他怕夜里上廁所吵到伯母,影響伯母睡眠,特意買的,沒想到卻無意中害了伯母。
「可這種事情,一次是意外,兩次就有問題了。我看過你們全家購買的保險單據,剛買了半年多。雖然上面受益人都是你,可你想過沒,如果你再出現任何意外,那麼三筆賠償金最終會到誰手里?」
說到這里,余歡兩手一攤。
「姐,我真是好心地提醒。
「干我們這行的,見過很多為了騙保,無所不用其極的卑鄙小人。
「我查過你們家的戶口,你是獨生女,你爸媽也是;如果你再不幸離世,到時候你們家的一切,包括那三筆賠償金,都會落到李立言的手里!
「因為他在法律意義上是你的丈夫,也是唯一合法繼承人。」
余歡說完,起身拿了個橘子遞到我面前。
「相信我沒錯的,小心你老公!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現在正算計著怎麼害死你呢。」
我看著面前的橘子,內心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難道,這一切都和余歡說的那樣?
我爸媽是李立言害死的,接下來,他還要害我?
原本,我是不信的。
因為在我爸媽去世前,李立言明明那麼愛我,他對我那麼好,什麼都聽我的,什麼都依我。
可現在……
回想到我住院保胎的一個多月里,李立言幾乎沒來過;就算打電話,也是惡語相向。
難道,他真要害我?
眼看余歡要走,我猛然叫道。
「你們保險公司調查員,應該有自己的渠道調查人吧?」
余歡停下腳步,轉身,露出燦爛的笑臉:「看來你是相信我了,但我收費可不便宜。」
我咬牙切齒地說道:「只要你能幫我,錢的事好說!」
余歡「呵呵」地笑道:「放心,論調查,我是專業的。干這行前,我可是偵察兵出身。為了證明我的實力,先給你看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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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歡從隨身公文包里取出一個信封拿在手里。
他沒直接遞給我,而是問我:「汪姐,你老公是不是一直說工作壓力大、公司事太多,沒時間來看你?」
我點了點頭。
從我媽意外離世后,我就住進醫院保胎,連我媽的后事都是李立言一手操辦的。
只是我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李立言從未來看過我。
最開始我給他打電話,他還說工作忙;后來就直接翻臉,像是變了個人。
余歡嘆了口氣:「他騙你的。
這里面是我暗中調查他的時候拍的照片。最近他都在和一個叫韓伶俐的女同事在一起,還去了太古里旅游購物,心情別提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