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丈夫死了。而兇手是四個死了半年的年輕女孩。
我被眼前尸體嚇得跌坐在地,不住地嘔吐。
但沒人知道,我心里有多快意。
1
警局電話打來的時候,我正在給宋明準備晚飯。
上午他打電話給我,說一會就出差回來,趕得上和我一起吃飯。
鍋里燉著番茄牛腩,咕嚕咕嚕冒著熱騰騰的白氣。
可電話里的話語,卻如同寒冬的冰雪一樣,讓我渾身冷透。
畢竟我不僅是個沒有任何經濟來源的家庭主婦。
還是個,沒有任何自主能力的殘廢。
可隱約間,我心底浮現起一絲難以言喻的暢快。
他竟然死了,他終于死了!
「請問是許女士嗎?您的丈夫宋明的尸體在警局,請您來認領一下。」
我到了警局,里面警察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忍和憐憫。
宋明的尸體蓋著白布,我恍惚了一瞬,然后慢慢走上去,掀了起來。
下面的場景讓我登時蹲在地上吐了起來,眼淚不斷地往下掉,滿臉狼狽。
那白布下的,與其說是尸體,不如說是掛著碎肉的骨架。
白骨上還有清晰可見的牙印,像是什麼人恨極了,才能咬出來的樣子。
而上面的痕跡各不相同,顯然不是同一個人咬出來的。
我看得牙根發酸,忍不住死死抿住嘴,卻不經意咬到了臉頰的軟肉,落了滿口的血腥氣。
一旁的女警趕快過來安撫我,她帶我去了洗手間,遞給我一瓶水,語氣同情。
「你先冷靜一下,別太難過,你丈夫的死很蹊蹺,有些事情我們還得問你。」
我握著那瓶水,頂著恐懼和興奮交雜的眩暈感,抬頭說了聲謝謝。
等我緩了一會,被帶到了詢問室。
警察說,宋明是在車里被發現的。
正午十二點,警方接到了報警電話,宋明的車停在國道上,是路過停車休息的人發現的。
駕駛座里只有宋明的骨架尸體,路人被嚇了個半死,報警時候話都說不利索了。
根據警方判斷,宋明死于上午十一點,至于什麼時候開始遭受這種凌遲似的痛苦,則是上午十點。
我愣了一下,顫抖著開口:
「可、可他十點半的時候給我發消息,說中午回來和我一起吃飯……」
警察看了聊天記錄,當機立斷拿去追蹤。
之后他們又和我說。
不論是監控還是行車記錄儀,都沒有任何關于兇手的線索。
十點到十一點這一個小時的記錄,憑空消失了。
行車記錄儀關于宋明死前最后的畫面,就是他驚恐如同見到惡鬼一樣的臉。
我看著行車記錄儀上宋明的神情,心底閃過一絲隱秘的暢快,可臉上的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一邊高興,一邊又對未知的未來感到惶恐,我已經很多年沒有獨自生活過了,沒有宋明,我真的能活下去嗎?
哽咽著問:
「警察同志,我丈夫從未得罪過任何人,到底是誰下手這麼狠?求你們,一定要給我一個答復啊。」
之前扶我的女警嘆了口氣,語氣似有不忍。
「你丈夫的車里沒有任何痕跡,指紋、毛發,什麼都沒有,現在只能指望尸體上殘留的 DNA,但希望不大。如果你那條消息也找不出線索,許女士,只能請你節哀。」
我低著頭,眼淚砸在手背上,低聲問:
「那他的尸體我能帶走嗎?還是要早點入土為安。」
女警趕快點了點頭。
「沒問題,等這兩天法醫驗過之后,明天你就能來領了,如果你需要,我們可以幫你送去火葬場。」
我抬起頭,露出一個勉強的笑。
「那就麻煩你們了。」
到了家,宋明的學生發來了消息。
【事情我都聽說了,師娘你沒事兒吧,明天我們幾個去幫你操持老師的后事,您千萬保重身體啊。】
2
我的丈夫宋明,是頂尖大學的教授,門下桃李無數,每年都有學生擠破頭想讀他的博士。
身份優越,相貌儒雅,多次因為氣質和英俊的容貌火上熱門。
我比他小十歲,是個高中畢業,因為孤兒院倒閉再也讀不起書的廠妹。
那年我在酒局上被人猥褻,是宋明救了我。
之后宋明知道了我右耳失聰,助聽器壞了后,專門買了新的給我送來。
那天在破舊的居民樓下,他對我說:
「殘缺也是上天的恩賜,你很美,不要自輕自賤,如果想繼續學習,可以打我的電話。」
我看著手里的名片,以為這是老天賜給我的一束光。
后來我跟在他后面,讀了成人大學,不顧門第和世俗義無反顧地嫁給了他。
嫁給他后,我一心一意做家庭主婦。
宋明對我很好,好到言情小說里都找不到這樣的男人。
可那天晚上,我因為好奇,走進了別墅的地下室,這才知道我嫁的不是救贖我的天神。
而是惡魔。
地下室里有四個女性人體標本。
這些女性被做成了用蠟封存的人偶,看起來精美又詭異。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算了,這些女性身上都有不同的殘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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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一整條腿的,失去雙眼的,失去胳膊的,甚至還有一個,用著兩條金屬義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