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安市出了個殺人狂魔。專殺那些不知檢點的女子。正巧,我就是他的目標之一。于是我被警察保護在家。我的母親打電話來劈頭蓋臉一頓罵。「阮興娣!你怎麼還不打錢!」
我笑了。別急啊,馬上請你們吃飯了。
哦,是牢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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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淇,聽說了嗎?最近出了個殺人狂,專殺我們這種女人……」
同事青露給我發這條消息的時候,我正洗完澡擦著頭發從浴室里出來。
我徑直走過去坐在沙發上,看了眼消息。
青露還在源源不斷地發語音。
「你知道嗎,紅姐都被殺了,死的可慘了,聽說那個血整個房間都流滿了,臉被劃得連她爸媽都不敢認了……」
「我跟你說啊,我明天不去夜場了,我還是要命的。」
「我勸你也別去了啊,等這一陣風頭過了吧。」
「可惜了,剛昨天馬老板還說今天來找我呢……哎,你今天那個葉老板給了你挺多的吧?」
我挑眉。
涂著艷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在屏幕上輕點了幾下。
——是嗎?不知道啊。
——也就一兩千塊錢,不多。
很快她的語音又發了過來。
「哎喲喂我的大小姐你快去看看微博吧,都炸了都。我跟你說啊就你在夜場的知名程度,紅姐下一個就很有可能是你!」
「什麼呀?看著挺財大氣粗的,怎麼就這麼點錢?」
我笑了笑,沒再回她。
從柜子里拿出破破爛爛的吹風機,一邊吹頭發一邊看了眼網上的圖片。
很模糊,應當是湊熱鬧的鄰居偷拍的。
比我早一些進入夜場出名的紅姐躺在血泊里,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到大腿的吊帶裙,臉被人打了馬賽克,但從身形來看確實是紅姐。
我翻了翻下面的評論。
——這種人死了也活該吧。穿這麼少勾引誰呢?
——要我說這種婊子就是活該,殺得好!多殺幾個!不然我老公老喜歡往外跑。
——樓上,我老公也是,出了這次的事情之后再也不敢出門了!干得漂亮!
——什麼殺人狂魔啊,我不是很認同,要我說這是來凈化社會的吧!
意料之中的評論。
也是,像我們這種女人,在早些年買點色相染點病賺些不正當的錢,被人唾棄是早就該想到的。
可惜了,盡管紅姐在夜場是賣藝不賣身。
但有什麼用呢?進了這種地方,還想別人認為你干凈嗎?ýż
忽然,手機彈出來了一則監控警告。
我打開監控軟件看了眼,關了轟隆響的吹風機。
正有人敲著門。
我勾唇一笑,倒是比我想象的來得早。
我披了件大衣,穿著浴袍就去開了門。
門外站了兩個警察,一男一女。
見我只穿了件浴袍,男警官微皺了皺眉,立刻別開了視線。
嘖,真沒意思,我這麼好的身材不看多可惜?
女警官也有些沒想到,頗為尷尬地亮出警官證。
「您好,是阮淇淇女士嗎?很抱歉這麼晚還來打擾您,我們是市刑警大隊的,我叫陳琦,這位是我們支隊的副隊長。」
男警察依然側著頭,從口袋里掏出警官證給我看了眼。
陸云起。
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
倒是個絕境逢生的好名字。
我掛起職業微笑:「你們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最近有一件案子需要向您了解一下情況,不知道方不方便……」
「當然方便。」
畢竟我等你們很久了呢。
我笑著側過身給他們讓路。
陸云起目不斜視地走進去,陳警官也跟在她身后。
我給他們每個人倒了杯水。
「兩位警官可以坐在沙發上稍等,我去換套衣服。」
我換了套休閑裝,將頭發隨意綁起。
走出臥室的時候,陸云起正盯著擺在柜子上的照片出神。
「阮小姐。」陳琦忙站起來,「真的很抱歉這麼晚打擾您。」
「沒關系,我平常也沒這麼早睡。」我從冰箱里拿了盒牛奶,倒在玻璃杯里。
大概是想到我的職業,陳琦也不知說什麼,又坐下了。
我端著牛奶坐到他們旁邊的椅子上。
椅子嘎吱嘎吱的發出聲響。
見他們有些微愣看過來的視線,我笑著解釋。
「不好意思啊,平常這椅子也沒什麼人坐,大概是有些壞了。」
我又去把餐桌旁的椅子拉了過來。
「可以開始了。」
陳琦見陸云起沒有說話的意思,便只能將錄音筆放到一邊,自己說。
「阮小姐不介意錄音吧?」
「當然不介意。」
「阮小姐認識方照紅嗎?」
我點頭:「認識,同事。」
「那麼方女士的事情,想必阮小姐也知道了。」
「剛知道,是我一個妹妹……就是場里一個小姐妹告訴我的。」
我如實說道。
陳琦拿筆記錄著:「那能問一下阮小姐,你和方照紅的關系如何嗎?」
我想了想。
「不算好也不算壞,在我剛進去的時候紅姐帶了我一段時間,后來也算是搶了她的風頭吧,她也就不大愿意和我說話了。知道她死的那麼慘的時候,我還是有些惋惜的。」
陳琦點點頭:「那麼阮小姐了解過方照紅的家庭嗎?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她身上時常都是傷,丈夫酗酒打人,兒子也不大聽話。
待人……挺兇的吧,有好些個姐妹都被她罵哭過。其他的我也不是特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