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救你們村子,這關只能你自己過。」
布好陣后,大爺離開了。
我只能在陣中靜靜地等。
不知道怨靈會用什麼姿態出現在我面前。
大概坐了 2 個多小時,正當我昏昏欲睡之際,突然傳來了「沙沙沙」的腳步聲。
一睜眼,正瞧見一張臉幾乎挨著我,睜大瞳孔看著我。
六芒星燃燒的火焰一把就全滅了。
垃圾大爺,卵用沒有!
不過只能怪對面太厲害了。
這張臉,很是熟悉,但卻不停地在變化著。
有無數張面孔飛快交替,直到變成了一張我認識的臉,才停了下來。
是那天晚上在我小賣部門口被拽走的女人。
她身上不停地在滴血,嘴卻大咧著,用低啞的聲音問道:「為什麼不救我?」
我正想回答,突然想起大爺說過,無論如何都不要回答。
她見我沒有回應,原地擰了擰脖子,360 度朝四周觀望了一下。ΫƵ
又轉過來笑看著我。
「花……正……雨……」
她一邊喊著我的名字,一邊用指甲尖從我的下巴劃到我的喉嚨處。
「我……不想被關起來。幫我找個好去處吧。」
那指尖接觸到我皮膚的一瞬,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死透了。
她又在我鎖骨中間輕輕敲了兩下,轉身走了。
身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中。
六芒星的火焰又復燃了。
我坐在陣里,絲毫不敢亂動。
大概過了 4 個小時,大爺才探頭探腦地出現了。
見我無恙,走過來坐在我面前。
「那怨靈長什麼樣?」
「好像是我去年見過的那個女人。她渾身都在滴血,身上還有很多砍傷……」
「已經變成血靈了嘛……我還以為是我的陣法起作用了,現在看來,她只是不屑現在殺你罷了。
」
大爺拍了拍我身上,確認我沒事,從我的額頭把鎮魂釘拔了出來,又火速給我貼上了一塊膏藥。
「她讓我幫她找個好去處。還說她不想被關起來。這是什麼意思?」
「不想被關起來?什麼意思,這些怨靈不是已經被放出來聚成靈體了嗎?」
正當我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李健不知道從哪兒鉆了出來。
他手里仍舊舉著個樹枝樂呵呵地晃著道:「腰子、腰子、腰子。」
他應該是村里除了我以外,唯一一個沒有被引魂絲系著的人了。
大爺問道:「他一直都這樣嗎?」
「不是,去年高考后他落榜就傻了。」
「好端端的,怎麼會傻掉。你說……有沒有可能,他是知道了什麼事情以后變傻的了?」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李健平時那麼樂觀的一個人,怎麼能說瘋就瘋呢?
大爺看著我,又瞅了瞅在旁邊瘋玩的李健,吩咐道:「你去把他按住,我要喚醒他的靈識。」
李健很配合地就被按在了地上,不過嘴里仍舊傻樂著:「腰子、腰子……」
大爺伸出左手食指塞進他嘴里,右手放在他的天靈蓋上,狠了狠心,按了下去。
鮮血彌漫在李健嘴里,大爺忍著痛把手指抽了回來,又拍了拍他的額頭。
李健混沌的眼神漸漸清明,突然又變得十分驚恐,開始瘋狂掙扎了起來。
「殺……殺人了!殺人了!」
我連忙將他抱住:「健哥!是我,是我,別怕。」
「小雨?」他回過神來,還是驚魂未定地念叨著:「殺人了……殺人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說清楚呀。」
08
采砂場的生意異常紅火,拉動了村里的多項建設。
不少村民也因此受益,有的蓋起了小洋房,有的買了小汽車。
我們村還被評上了自力更生脫貧模范村。
連縣長都夸我們村的村民有干勁,采砂場 24 小時作業,個頂個的能耐。
但沒人質疑過,我們村的砂石生意怎麼那麼賺錢。
去年高考結束后,落榜的李健心中煩悶,跑到河邊散心。
一個人出去了很久很久,待到晚上,覺得自己沒臉回家。
躺在沙場的一堆石料旁不小心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一艘輪船的靠港聲驚醒。
他好奇地扒上了輪船,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在這里搞什麼新奇的娛樂活動。
卻看到的幾個穿白大褂的人,從一個活人的身上活生生摘走了兩顆腎!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四個人身上的器官被摘走了。
第五個是個女人,輪到她時,她竟然在肚子被劃開時醒了過來,掙扎著逃了出去。
李健早已被嚇得六神無主,慌亂中被人抓了個正著。
「這個帶進去,其他人去追那個女的,別讓她跑了!」
審問李健的人,正是村長。
村長琢磨了一下,還是決定放李健一條生路,但也得讓他付出點代價。
「算了,老李家的娃,給他留個后吧。給這小子打一針,扔出去。」
因為那一針,李健變成了一個傻子。
此時此刻,我終于明白我們村子到底干了些什麼勾當才能這麼快發家致富。
采砂生意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
這里真正的生意,是買賣器官。
綁架活人到輪船上,直接從活體身上采摘。
摘完器官的人,就被直接埋進這個沙坑里。
日積月累,男男女女的遇害者已經堆成尸山。
輪船上作案,流動的案發現場,很難被查到,神不知鬼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