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曉樂笑了一下,說道:「不想吃就不吃吧!浪費了可不好。」
她端著飯碗,夾起那些血塊,大快朵頤。
我在旁邊看得干嘔。
她吃完,抹了抹嘴唇上的紅色血塊,意猶未盡的樣子。
媽媽說讓我早點休息,就拉著她出去了。
6.
我和秦曉樂除了長相,沒有任何地方相似。
小時候,大人們總會調侃我們兩個不像是雙胞胎。
他們總是說,姐姐那麼優秀,妹妹卻很普通,如果妹妹有姐姐的一半就好了。
我學習成績很好,每年都拿年級第一,而妹妹總是吊車尾的那一個。
我的性格陽光開朗,而她則內向陰暗。
秦曉樂從小在我的光環下長大,所以我很理解她的心情,她應該很恨我。
畢業后我事業有成,婚姻幸福……
等等,嫁人?
我嫁過人了?
為什麼我會不記得了?
我拼命地回憶,隱約想起一點片段。
老公居然跟我噩夢里的男人長得一模一樣。
我越想越不對勁,頭開始炸裂般地痛,就好像有什麼記憶被抹除了。
我打開柜子尋找相冊,相冊里有很多張照片都很奇怪,我身邊像是有人被抹掉了一樣,留出了空白。
我覺得有太多的疑點等著解釋。
我抱著相冊,悄悄打開門,確認秦曉樂不在客廳后,我才下了樓。
爸爸正在看電視,媽媽在廚房洗碗筷。
我坐到爸爸身邊,打開相冊問:「爸爸,你看這些照片,是不是覺得有點怪?」
爸爸掃了一眼,漫不經心地問:「哪里怪?」
我指了指相片的空白處:「這里好像原本有個人。」
「看起來很正常啊。」
我不死心,又問道:「爸爸,你記不記得,我有個老公?」
爸爸瞪我一眼,似乎生氣了:「大晚上的說什麼胡話!」
我怕他聲音太大引來秦曉樂,連忙溜了。
我走到廚房去找媽媽,剛走到廚房門口,就聽見媽媽在拿刀剁什麼東西。
一顆頭骨碌碌從砧板上掉了下來,媽媽緩緩地扭過頭,右手拿刀陰森森地對著我笑:「歡歡,媽媽正在做你愛吃的渣男燴飯哦!」
那顆頭正是我記憶中的老公周楠。
猶如一個霹靂砸頭,我失控尖叫,轉身就跑。
打開大門,外面的風雨灌了進來,秦曉樂濕漉漉地站在門口。
「姐姐,你怎麼了?」秦曉樂從門外走進來,身后水淌了一路。
媽媽提著一只沒有頭的雞,站在身后,疑惑地看著我:「歡歡,你沒事尖叫什麼?」
「你剛才在……」我顫抖著指著廚房。
「我在處理雞肉啊。」媽媽晃了晃手里的雞。
「姐姐,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精神有些緊張啊?要不要明天去看看醫生?」
我走到廚房一看,砧板上還放著砍掉的雞頭,并沒有什麼人腦袋。
我剛才莫非出現了幻覺?
秦曉樂拉著我的手,她的手潮濕而冰冷,我凍得一個哆嗦。
她的臉在我面前放大,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眼睛瞳仁變成了一個又一個圈圈:「姐姐,你現在需要休息。」
我木然地點點頭,往電梯走去。
因為我又看見了那行文字:「第二次逃跑,開始。」
我進入了電梯,然后冷汗「唰」地冒出來。
原來之前的一切都不是夢。逃跑失敗會付出代價,我的左臂就是代價。
7.
我想起來了,關于我的丈夫周楠。
他是我的同事,電視臺的主持人,長得五官端正,氣宇軒昂。
而且他還是個富二代。
周楠一直喜歡我,整個電視臺的人都知道,在他熱烈的攻勢下,我和他戀愛了。
談了兩年,我們順理成章地結婚了。
婚后我實在太忙了——那段時間我還在當臥底,我們夫妻聚少離多,秦曉樂順勢勾搭上了周楠。
秦曉樂這樣普普通通的女孩,根本不可能找到周楠這樣優質的男人。
她深深地嫉妒我,于是撬了親姐姐的墻角。
我知道這一切的時候,氣得渾身發抖。
我終于想起了這段被抹掉的記憶。
難道是這個原因,促使我殺掉了秦曉樂嗎?
想到兩次殺掉了她,我心中竟隱隱感覺到痛快。她活該!
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趕緊逃走,然后再想辦法收拾惡靈妹妹。
在這時,我看見門縫下面出現了兩道陰影,一個聲音低低地說道:「她不會發現了什麼吧?」
另外一個人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我聽見媽媽在敲門。
我屏住呼吸,沒有回應。
外面風雨交加,電閃雷鳴。
「啪」的一聲,電源果然又斷掉了。
「歡歡,媽媽進來咯。」媽媽刻意把音調拉得很長。
她打開了門,可我的房間并沒有人,讓她撲了個空。
因為我再一次翻到了隔壁房間,并打開房門跑了出去。
我飛速跑到一樓,試圖從大門逃出去。可大門像是被什麼東西鎖死了,怎麼拉都拉不開。
我聽見有人從樓梯上下來,腳踩在木質樓梯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在夜里特別的突兀。
我趕緊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爸爸拿著一柄大斧頭,從樓梯走下來,在客廳中搜尋。
他走得很慢很慢,密集的閃電讓客廳有很多個瞬間亮如白晝,正方便他搜索。
他沒有放過任何角落,僵直的雙手不斷地在黑夜里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