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我握筷子的手一緊,生怕我爸對她印象不好。
我爸笑了:「碰見過一次,小姑娘成長得蠻不錯的嘛,業務能力不錯,待人處事也很好,可惜了,攤上江夫人那麼一個準婆婆。」
「對了,這兩年,周秘書的賬號陸陸續續收到轉賬,我讓他查了一下,是溫冉轉的,說是感謝當年資助之恩,小姑娘打了好幾次電話,想當面感謝周秘書。」
我唇瓣微微揚起:「怎麼?想把人挖過來?」
「有點,這麼踏實肯干,又懂得感恩的年輕人不多了,如果平臺合適,這姑娘會有大作為。」
我懶洋洋靠在椅子上:「挖過來當員工多沒意思,給你當兒媳婦怎麼樣?」
第七次見面,在包間。
我出去抽煙,沒想到看見了那一幕。
溫冉眼眶都紅了,整個人都在發抖。
我萬萬沒想到,她扭頭就問:「傅總,結婚嗎?」
我呼吸都窒了,人生大喜也不過如此。
要端著。
不能露怯,萬一把事情搞黃了,到手的媳婦就飛了。
先結婚,對,就這樣。
于是,我問:「什麼婚?」
「形婚。」
誰特麼要和你形婚?
我要名分,我還要人。
于是我說沒興趣。
其實心里沒底,先試試,萬一她說算了,我再改口,也來得及吧。
哪曉得她問我要什麼條件?
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想起那年櫻花樹下,江執親吻她,心底那點惡劣因子被徹底勾了起來,連帶這些年壓抑的暗戀洶涌而出。
我說:「至少得讓我睡吧。」
我才不要,給她后悔的機會。
她答應了。
她答應了。
彈指一揮間。
我們結婚有大半年了。
出差回來的飛機上,挺糾結的。
想給她發消息,我回來了。
卻又不敢。
怕她來,又怕她不來。
她來了,窩在我懷里,說喜歡我。
我忽然想起,那年蟬鳴的夏天,穿著校服的少女,撞進我懷里。
【江執番外】
我是江家正兒八經的兒子。
過的日子,卻比普通人還要苦上一些。
我爸不愛我媽,不愛我,他在外面有家庭。
并有把江家產業給私生子的意思。
那是他和我媽兩個人的心血,也該有我一份。
同樣都是兒子,為何如此偏心?
畢業后,我順理成章進了分公司。
很難。
公司上下沒一個人聽我的。
我知道,我爸的另外一個兒子在另外一個分公司和我不是一個待遇,他風生水起。
那段日子很艱難,我爸忌憚我,公司的人懷疑我的能力,說是老板,我連個可用的人都沒有。
溫冉來幫我了。
我們走得很艱難。
記不得喝了多少酒,賠了多少笑臉。
她明明,很有設計天賦的。
我很心疼。
可她說,沒關系的,兩個人在一起,不就是要相互扶持嗎?
在我們的努力下,公司漸漸有了起色,公司的一些人,也不敢看輕我們。
大抵是那段黑暗的日子太難了。
是什麼時候,我開始急于求成?
以至于等我發現楚越對溫冉不懷好心的時候,我已經入局了。
冉冉去衛生間時,他直白地提出,要她,我答應,就把地給我。
我想翻身,可也沒有糊涂到用她來換。
如果我的未來,不是和她一起的話,那麼將毫無意義。
可楚越不是普通人,他涉足灰色地帶,手段毒辣,做事不留余地。
我要是今天拒絕了他,恐怕他會直接越過我,對冉冉下手。
江家沒人會幫我,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恨不得把我踩進泥潭,永不翻身。
我媽是有些關系,可她向來不喜歡冉冉。
于是,為了拖住他,我道:「楚總應該知道,我之前談過一個女朋友吧?」
「聽說過。」
我清冷克制道:「溫冉?替身罷了,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楚總要是真喜歡,改日我把她送給您,您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楚越果然上鉤了。
唯一的變故,是冉冉。
她聽見了。
我抽不開身去解釋,她恨極了我,是啊,她向來愛憎分明,轉頭和傅宴辭結了婚。
傅宴辭是一個變數。
身為傅氏集團掌舵人,這樣的身份,婚約和我一樣,都不由自主,這些年我尚且沒找到解決的法子,他怎麼能,輕輕松松,就結婚了?
我慌了,真的慌了。
我想讓溫冉離婚。
我幾次三番失控,楚越也動怒了。
說我言而無信。
他不敢動傅家,連同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來找我麻煩。
那段日子,我舉步維艱。
其實我有很多次可以解釋的,可解釋了,然后呢?
她和傅宴辭離婚,回到我身邊,一切重回原點,被楚越威脅嗎?
我想等。
我沒想到傅宴辭和我向來不對付,卻愿意在楚越的事上幫我。
他沒留名。
可那份郵件,以及郵件里關于楚越的一些東西是誰給的,不言而喻。
楚越入獄了。
我打了一場漂亮的翻身仗。
那次宴會,我見到了冉冉。
傅宴辭待她很不錯,我嫉妒得發瘋。
好幾次到嘴邊的解釋怎麼都說不出口,甚至任由她誤會我真的和前女友有牽扯,也沒解釋。
世人都說傅家公子長于云端,不近人情。
可云端公子也有俯瞰人間的時候。
他和我不同,他是真正的,錦繡里堆出來的公子。
他自信驕矜。
他會帶冉冉出席宴會,毫不掩飾地露出自己的占有欲,讓所有人知道,溫冉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