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聽見了。
他目光變得深沉:「溫冉,他沒負你,你是不是后悔沖動和我結婚了?」
我說不出話。
我想弄清楚。
我腦子里亂糟糟的:「我去找他。」
「溫冉!」傅宴辭攥著我手的力道收緊,一字一句道,「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去找他是嗎?」
意識到他誤會了,我急忙解釋:「我只是……」
「傅少。」
李思腳踩高跟,裊裊娜娜地走過來,我驀地想起里面那一幕,拂開他的手。
「那你呢?你在里面沒勾著李思嗎?都說你傅宴辭風流成性,我礙你事了是嗎?正好人來了,我給你騰位置。」
我扭頭就走。
穿著高跟鞋,穿著禮服,身上冷,腳也疼。
偏偏這破地方,連輛車都打不到。
走了約莫五百米,我氣惱地踢掉高跟鞋扔掉。
笑笑笑,到底有什麼可笑的。
下一秒,又把鞋子撿了回來。
好貴的,要小三萬。
夠我三個月房租了。
「冉冉?」
賓利車停下,露出江執的臉。
他拉開車門下來,前后看了一眼,眉頭緊皺:「這麼晚了,他讓你一個人回去?」
我沒好意思說我和他吵架了,自己先跑了。
「我散散步。」
他明顯不信:「上車吧,我送你。」
我本來要拒絕的。
卻在看見傅宴辭駛過來的車上載著李思后改變了主意。
我拉開車門,俯身鉆了進去,江執緊隨其后。
哪曉得傅宴辭從另外一側擠了進來。
司機大叔:「你們來一個坐前面吧,后面只有兩個座位,坐不下三個人。」
下一秒,副駕門開了,李思坐了進來。
司機大叔要哭了:「不行啊江總,超載了,被拍到我要被扣分的,你們下去一個吧。」
四個人,誰都沒動。
我倒是想動,被擠在中間,動彈不得。
偏偏中間沒位置,就很尷尬。
「傅宴辭,我坐你車。」我咬牙。
「待會,事還沒說清楚。」傅宴辭望向副駕,「還不解釋?」
李思不情不愿道:「真是服了,誰能想到傅氏集團總裁居然是個戀愛腦,溫冉,我是故意的,讓你不舒服,傅總和我說笑,是因為他很得意地向我炫耀你,并不是因為我,解釋得夠清楚了吧?」
傅宴辭扭頭問我:「冉冉,你信嗎?」
他這架勢,大有我說不信,他就賴在這里讓李思解釋個夠的意思。
「信信信。」
我只想快點下車。
哪曉得傅宴辭紋絲不動:「你敷衍我,你不信,」又對著李思,「你再解釋一遍。」
李思都快哭了:「我還要怎麼解釋?要實在不行回去翻監控得了。」
「也行……」
神特麼也行。
「傅宴辭,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塊下車?」
傅宴辭這會兒倒是不急了,緩緩看向江執,眼底晦暗如海。
「江總,確定沒什麼話想說嗎?」
江執掀眸。
四目相對。
兩個男人,一個倦懶不羈,一個清冷克制。
一樣地,神色出奇地認真。
半晌,江執率先挪開眼眸:「我倒挺想看見,你們離婚的。」
傅宴辭微微勾唇,下了車,脫下自己衣裳披在我身上:「溫冉,回家了。」
話罷,他牽著我的手往反方向過去。
夜幕中,賓利車漸行漸遠。
最后凝成一個黑點,消失在茫茫盡頭。
好像有什麼東西,徹底回不去了。
「溫冉?」
我有些恍神,對上傅宴辭眼眸,那里面醞了無數情緒,洶涌地溢出來,他把我抵在車身上,唇瓣滾燙如火。
我無措又彷徨。
他握住我的手,反了一個面,十指相扣。
無名指上戒指的觸感有些冷。
說好的只婚不愛,從領證那天就戴上的婚戒他卻從來沒有摘下過。
耳邊是蟬鳴的聲音,以及,他隱忍又克制的低語:
「冉冉,我給過你們機會了……」
12
是夜。
微風和著窗簾,衣裳亂了一地。
昏睡過去時,我似乎聽見了一句話,又不太真切。
……
第二日,毫無意外地起遲了。
我低頭看了眼睡衣下的自己。
傅宴辭果然年輕氣盛,有顆好腰子。
神態懨懨,人也懨懨。
我抱著枕頭,沒骨頭似的,又癱回了床上,不想起床,不想上班。
傅宴辭應該才醒沒多久,浴室里傳來嘩嘩水流聲。
十分鐘左右,響起開門的聲音。
我抬眸看去,虎軀一震。
傅宴辭就這麼甩噠噠地出來。
我臉上一熱,撈起個枕頭扔了過去:「你要點臉。」
「比這不要臉的事都做過了,你害羞什麼?」
和臉皮厚的人,沒法溝通。
「冉冉。」
他隔著被子抱著我。
明明用的同一種沐浴露,我卻覺得他身上的更香一些。
「熱,松開一些。」
他松開了,下一秒,被子一掀,我仿佛貼上個火球。
「寶寶,再睡一覺好不好?」
13
我工作室單子漸漸多了起來。
忙不過來,我招了兩個員工,也算是有了起色。
這日,我剛從外面回來,準備發郵件,工作室進來個客戶。
「您好,請問……」
笑容僵在臉上,對方倒不在意,環視了一圈,語氣里都是嫌棄:「傅家就給你這個?寒不寒酸?」
劉女士。
江執親媽。
我和江執在一起五年,兩年前我倆就打算結婚了。
他媽媽死活不同意。
江執家庭情況有些特殊。
江爸爸在外面還有個家庭。
劉女士雖是正室,可江爸爸不愛她,連帶江執,也不受寵。
眼看著江家大業要落入一個私生子手里,劉女士哪能甘心?
她一心盼著江執出人頭地,做出一番成績。
江執進江氏很困難,也走得很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