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季叢白又來找我對戲了。
我把他堵在門口,沒讓他進來。
「我自己可以,不用你。」我面無表情,一把關上門。
關門后,門外的季叢白也沒再敲門。
我站在門口,越想越覺得委屈想哭。
給我對戲,給我準備早餐,給我泡潤喉茶,他像和沒離婚時一樣對我。
可他又不明說,我是想問他這樣到底是什麼意思的,但離婚是我主動提出來的,我怎麼有立場再問?
于是我越想越氣,一晚上都沒睡好。
第二天為了避開季叢白,我也早早地就起床去片場化妝看劇本了。
今天我和季叢白沒有重疊的戲份,他在 A 組拍,我在 B 組拍。
看不見他,我更加心無旁騖,出乎意料的,基本都是一條過。
但休息間隙,季叢白來找我了。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劇組了?」季叢白遞給我咖啡問道。
我低頭看著劇本,沒接也沒搭理他。
季叢白也不生氣,就這麼靜靜坐在我身邊陪著我。
看著他這樣,我解氣了一點,正想和他說話時,葉可欣拿著劇本也來了。
「蘇老師你也在呀!」葉可欣看到我挺開心的,朝我打招呼。
我雖然很氣,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也點頭回應。
葉可欣是來找季叢白對戲的。
我坐在他們旁邊,聽著他們對戲,越聽越難受。
A 組那麼大的場地,不好好待在 A 組,跑 B 組來膈應我。
于是我起身坐到另一張椅子,遠離他們。
我剛坐下,本劇男二洛嶼也在我身邊坐下,還順手遞給了我一杯咖啡。
我遲疑了一下,接了過來。
「蘇老師真的是第一次演戲嗎?演得很好。」洛嶼不知道是真夸獎還是假客套,笑盈盈道。
擱在往常,我聽到了會很開心,但我現心塞得很。
所以也無心和洛嶼客套,勉強笑了一下,沒說話。
「下午的戲份需要對一下嗎?我看季老師都在和可欣對戲呢。」洛嶼見我沒搭話,頓了一會兒,又找了話題。
「要的。」我應下。
私人的事歸私人的事,現在拍戲搞事業才是第一要事。
于是我和洛嶼對起戲來。
劇中,我和洛嶼也是有感情戲的,他是我鄰家哥哥,知道發生在我家的一切明白我的個性,所以即便不贊同,但他還是一直默默守護我,替我做那些我不方便出面的事。
這段戲正好是洛嶼在我與季叢白結婚前一晚,他挑明心意向我告白的戲份。
對戲時,洛嶼下意識加入了拉扯的動作,我無意中抬頭時,看到了坐在不遠處的季叢白緊緊地盯著我們倆。
他旁邊的葉可欣還在嘰嘰喳喳和他說著話,但他未發一言,就那麼看著我們。
不知怎的,我突然覺得好解氣。
于是更加投入對戲,就連季叢白他們什麼時候離開的都沒發現。
6
由于今天兩組拍攝都很順利,所以收工時,導演說請我們幾個人吃個便飯。
我一口答應下來。
席間,大家都喝了點酒,連一向養生滴酒不沾的季叢白都喝了酒。
導演喝得是最多的,最后還是他老婆來接他的。
回了酒店后,我又困又累,剛洗完澡時,門被敲響了。
一下接一下,會停頓一下,但很有規律。
透過貓眼看,是季叢白。
他一手撐著門框,一手敲門。
我本來不想開的,可這個時候大家都回酒店了,我不想生事端被誤會,無奈只好開門了。
一開門,季叢白就倒了過來。
我嚇了一大跳,條件反射地趕緊抱住他。
由于慣性,我們一起倒退了好幾步。
季叢白站穩后,伸腿將門關上,手扶住我的腰,委屈地問我:「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你這幾天上班不等我,下班也不等我……」
被他扶著腰,我打了個戰栗。
「生什麼氣,我什麼身份就生氣?」我努力面不改色,抱著胳膊,陰陽怪氣道。
「你是我老婆。」聞言,季叢白收緊了手臂,將我抱在懷里,腦袋蹭了蹭我的脖子。
我被蹭得脖子癢癢的,心也被季叢白的那句「你是我老婆」撥弄得癢癢的。
但我還是推開他的腦袋,故作鎮定提醒他,「季叢白,我們離婚了。」
聞言,季叢白看著我,捧著我的臉,鄭重地問我,「你還愛我嗎?」
聽到這話,我錯愕了一下。
「愛……不愛的,問這個干嗎?」我臉被季叢白固定著,沒辦法轉開,只能把眼神往旁邊移。
其實和季叢白離婚,也是一時沖動。
兩個月前,我陽了,給季叢白發消息,他沒回,到第二天都沒回我。
那天情緒一下爆發,一氣之下,我就提出了離婚。
我的態度非常堅決,搬出了婚房,拉黑了季叢白所有聯系方式,全程委托律師去辦理。
其間季叢白轉告律師想見我,我都拒絕了,態度堅決就是想離婚。
后來季叢白妥協了,同意離婚,并把大部分財產都給了我。
離婚后一個月,我才知道,那天他也陽了,而且比我嚴重。
我也后悔過,因為對季叢白還是有感情的,而且他作為一個丈夫,除了不能時時陪伴我,賺的錢都在我這里。
但婚都離了,而且我們兩個都太忙了,聚少離多,又是隱婚,即便是復合,最后可能還是落得離婚的下場。